第67章 第 67 章(1 / 2)

桑月對景光是絕對的放心。

她知道隻要景光答應自己,就絕對不會再說出去。

彆的桑月都不擔心。

現在酒廠還處於起步階段,唯一得知了一點訊息的紗月真一郎還被Gin乾掉了。國家對這個地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雖然人少,但酒廠還是酒廠沒有變成水廠,裡麵都是貨真價實的真酒。

反正距離警校畢業還有不到五個月,這期間如果紅方能依靠桑月提供的一些線索,直接在酒廠成型之前解決掉更好,還省得日後一堆亂七八糟的事,說不定工藤新一可以直接不用變小。

桑月越想越興奮,再說不定……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完全不需要去臥底,大家皆大歡喜。

太好了,就這麼辦!

思路理清楚了之後,桑月回宿舍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很多,一推開樓層門的時候夏山迎正抱著一堆衣服準備去洗衣機,看到桑月她非常直接的詢問道:“月月醬,你有沒有要洗的衣服啊,我幫你一起送去洗掉。”

桑月看著她臉上掛著的笑容,心情複雜。

這個家夥,一直沒有忘記紗月愛麗絲,成為警察,也是為了找到紗月愛麗絲,現在還為了紗月愛麗絲打算報考自己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公安。

是笨蛋嗎?

“乾嘛啊?怎麼一副要哭的表情看著我?”夏山迎有些扭捏,叮囑道。“明天就要外出模擬勘察了,你回頭記得把外出的那套白色運動服和棒球警帽找出來啊。”

桑月深吸一口氣,始終沒有把那句“你不用抱著愧疚的這樣對我了”的話語說出口。

她畢竟不是紗月愛麗絲,10年前那場誤會也不是對她造成的傷害,她沒有權利替紗月愛麗絲選擇原諒,但也不能這樣享受著夏山迎因為對紗月愛麗絲產生愧疚而對她的好。

“我們一起去洗吧。”桑月笑著,和夏山迎並肩走在去洗衣機的路上。

夏山迎見她情緒不高,跟她講了一堆警校流傳的八卦,桑月依靠在牆邊手裡撥著夏山迎塞給她的一包乾果,看著夏山迎熟練地運用警校洗衣機,一邊吃一邊說。

“小迎醬,不管友情還是愛情,都是很雙向選擇很純粹的東西。”

“哈?怎麼忽然跟我講起了人生哲理啊?”夏山迎蹲在洗衣機邊。

“老實說,我從小到大也沒什麼朋友。”桑月歎了口氣,這句話她沒有說謊,在這一點上她和紗月愛麗絲差不多,但是紗月愛麗絲是自身原因,而她是家庭原因。“小的時候,我母親去世的很早。人家都說沒媽的孩子是根草,一點不假。彆人父母雙全的時候,看我這個沒有媽媽的孩子就像是一個異類,隻有鄰居家一個小男孩願意跟我玩,不過後來他試圖讓我跟他一起去偷超市裡的東西、我就再也沒有跟他接觸過。”

也不知道夏山迎有沒有聽懂。

桑月索性把話說得明確一點:“我相信你選擇成為警察,也不完全是出於對‘那個人’的愧疚,而是因為你也有一顆希望這個世界上再無冤屈的正義之心。這是一件好事,但是不要讓你的情感動搖了這顆心,請一定要堅定下去。”

夏山迎沒有說話,她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停下來,洗衣機發出轉動的聲音,好像把兩個的心同時攪在一起。

良久,夏山迎聲音輕鬆地笑道:“放心吧,我不會的。和月月醬成為朋友,是因為我在月月醬的身上也看到了這種正義感啊。”

夏山迎抬起頭,笑容乾淨:“不管以前如何,我告訴過自己,一定要跟那個在火裡把我救走的人成為一輩子的朋友。”

或許在那之前,夏山迎對這個身體始終抱有愧疚的心態,但從那以後她便把這份愧疚變成了堅定。

不是因為10年前的那件事、也不是因為任何情緒影響,隻是因為夏山迎知道,當年那個控製不住自己暴戾的女孩已經浴火重生。

桑月心一軟,伸著手臂勒住夏山迎的脖子,兩個大女孩打鬨起來:“說到這個我頭上的傷口好像更嚴重了,你拿什麼賠我!”

“哎呀好痛,我給你洗一個月的衣服還不行嗎?那不然兩個月?”

“彆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如果我要是留疤的話,你也得在身上留個什麼疤來賠我!”

“不得了啦,降穀夫人要行凶啦!它斯尅忒——”

“你小聲點!”

“就不就不,我偏要大聲喊,降穀夫人降穀夫人降穀夫人降穀——桑月——”

夕陽的光透過外麵斑駁的櫻花樹,在洗衣間的木地板上留下了漂亮的投影,很像是一隻大網,網住了所有隱藏在人性裡麵的謊言和罪惡。

桑月沒有挑明自己是紗月愛麗絲的身份,不僅僅是怕解釋起來麻煩,還有一點就是不想把夏山迎牽扯到紗月愛麗絲的故事當中來。相信今天她的暗示,夏山迎都能聽懂。

桑月雖然不是紗月愛麗絲,但畢竟用了人家的身體,需要承擔一些這個身體遺留下來的孽緣也是必然的。

比如……和某個……銀發靈魂人物。

*

模擬現場勘查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判斷凶手的身份,一個是複盤凶手作案的手法。

四個人穿著一件藍袖白衣的運動服,胸口有著自己警號的刺繡,雙手背後規規矩矩的站在教官們的麵前。

桑月頭上戴著一頂深藍色金色繡櫻花警徽的棒球帽,帽簷蓋在她額前的劉海上,麵前的小川教官也患上了一件外出的深黑色運動服,左臂上綁著紅色教官徽章,手裡捧著四個調查表。

四個人來到警校後麵的一座山。

這座山並不是很高,而且平常也沒有什麼人回過來,儼然是一座枯山,甚至連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動物都沒有。

古老的樹枝坐在山上的時候,講氤氳蒼茫的林中霧氣變成了好聞的森林氣息。

聞起來有一種,心曠神怡的質感。

“這個表格,你們一人一個。複盤手法記得寫的詳細一點,不要遺漏任何現場細節。警察要具備像鷹一樣敏銳的洞察力,以及探索真相的強大信念。”

小川教官一邊說,一邊把調查表分給麵前的這四位警校生,最後停在桑月麵前的時候,他伸手拉了拉自己額頭上的警帽,又補充一句。

“有棲昨天表現很不錯,繼續加油。”

桑月眨巴了下眼,非常認真的昂首挺胸,接過小川教官手裡的調查表。

不知道為什麼,小川教官眼裡竟然有一種老父親的欣慰。

警校墊底居然是他帶的這一屆女警裡麵,第一個初見成材的。

真是他們家祖上積德了,回家得去神社裡拜一拜還願。

“模擬現場勘查有時間限製,為期30分鐘,超時之後就算作廢成績為0。”小川教官又從懷裡遞過來一個非常小的電腦筆記本。“這個電腦可以讓你們通過引擎搜索一些相關知識,但是電量隻有五分鐘。用完之後,電腦就會自動關閉。”

三十分鐘的現場勘查,五分鐘的筆記本電腦電量。

時間非常緊迫。

小川教官讓出了一條道,露出後麵通往山上的石子路:“你們沿著這條道路往上走,就能抵達案發現場,30分鐘後我會在這裡等你們遞交調查表。”

四個人規規矩矩地答了一聲“是”,然後抱著自己的調查表和筆記本電腦,排成一字長隊往山上走。

桑月跟在降穀零的身後,看著那件藍白運動服被他穿出的一種雜誌模特風格,目光移到他垂在腿邊的左手,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搖晃著,好像在進行著“牽住我”的某種召喚。

模擬現場勘查是警校的必修課,定期會挑選部分警校生來外出進行勘察課程。

這不僅僅是為了鍛煉警校學習過程當中,是否具備了能瞬間看透真相的洞察力,還要檢驗一個警察是否能夠表現出對案發現場的掌控能力。

桑月倒是無所謂,反正真正的案發現場,她也去過好幾次了。

走了沒兩步,最前麵的景光忽然停了下來。

“到了。”他說。

桑月和夏山迎探出腦袋,看著正對麵前的一個被吊起來的假人。

那個假人有點像某些商店裡麵掛著的人形模特,頭上還戴著一頂栗色的短發,從模特的身材來看應該也是一個男性。

假人的脖子上吊著一根麻繩,麻繩的另一頭連接在旁邊的一棵樹上。

假人的腳距離地麵約莫一米左右,腳的旁邊還踢翻了兩塊大石頭。

“呦西,這是一場機械性死亡事件!”夏山迎非常興奮的開始在自己的空白紙上麵寫寫畫畫。

兩個大男人也瞬間進入了推理狀態,他們非常默契的一個去查看麻繩的繩結、一個蹲在石頭旁邊研究著石塊的構造。

站在繩結旁邊的景光說:“打結方式非常的粗糙,不像是精心擰好確定不會鬆開的繩結,倒像是匆匆忙忙綁好了快點離開的意味。”

降穀零從口袋裡拿出一對白色手套,套在手上開始擺弄兩塊橢圓形的巨石:“石頭的高度達不到‘死者’腳能踩到的位置,而且橢圓形的石頭平衡性很差,旁邊明明有更多的方形棱角石頭但是卻沒有采用。”

很明顯,這是一場偽造自殺的‘案發現場’。

第一輪勘察結束,降穀零和景光配合著準備把屍體放下來。

桑月掃了一眼附近的環境,這個地界是很偏僻的地方,到處都是原生態的植被和叢林,沒有任何人工改造過的痕跡。是什麼樣的人,會來到這樣的地方然後被殺掉的呢?

她目光鎖定在右側鬱鬱蔥蔥的叢林,裡麵躺著一隻手持攝影機的模型道具,應該是死者或者是凶手遺留下來的東西。但是在這個攝影機上麵還吊著一個粉色獨角獸的掛飾,看起來非常的女孩子氣。

屍體已經被放下來,橫躺在幾個人的麵前。

假人的手感畢竟和真人還是不一樣的,伸手一摸,有一種塑料的質感。

降穀零撩開死者上身的領口,露出裡麵兩道一深一淺的勒痕。

這也應征了是有人偽造案發現場的答案,死者是被人從後勒死再吊到樹上,景光解開死者身上的衣物,幾個人湊在上麵翻來覆去的查看,身體並沒有其他傷口。

“‘凶手’一定是‘死者’認識的人!”夏山迎信誓旦旦的說道。“不然‘死者’不會這麼放心的把自己背部露給對方。”

桑月拿出自己找到的攝像機,捏著粉色獨角獸掛飾說:“有一個女人曾出現在這裡過,不知道對方和‘死者’是什麼關係,但應該是一個女人。”

“咦!那麼說‘凶手’有可能是個女人啦?”夏山迎有些興奮,這麼快就要找到答案了嗎?

降穀零搖搖頭,目光從死者的脖子挪到了死者的手臂:“死者是一個男性,正常情況下來說如果女性想要殺害一個身體構造要強於自己的男性,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會采用下毒的方式。所以很多女性或老年人是凶手的謀殺案裡麵,基本都是毒殺。”

再換句話來說,一個女人如果想要從背後勒住男人,很容易會被對方掙脫甚至反殺。

降穀零看著假人的手指,隔著白色手套捏著“它”的手指,指甲縫裡麵很乾淨,沒有掙紮的痕跡。正常一個有意識的人,在自己喉嚨被勒住的時候,第一件事情是掙紮著去抓脖子上的繩子、再或者去抓身邊一切能抓得到的東西。

難道……是提前喂了安眠藥嗎?

作為降穀零的幼馴染,二人沒有任何交流,但景光好像能夠聽到降穀零心聲似的說道:“死者的鞋底和身上都沒有拖拽過的痕跡,這裡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如果不是喂藥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

“凶手有兩個人。”桑月篤定的說道。“而且是一男一女。”

夏山迎驚訝地看著她:“月月醬,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桑月伸手捏著“死者”的手腕,把“死者”的一隻手攤在夏山迎的麵前:“你看,他少了一隻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