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出行的速度非常快。
來警校這麼久,經曆了這麼多事,桑月已經拿捏住了朗姆經常會說的那句話。
時間就是金錢。
一分鐘都不能浪費。
心理谘詢室的門很好撬開,隻需要兩根鐵絲。
之前桑月有非常誠心的跟鬆田請教過,怎麼去開這種鎖,鬆田也傾囊相授的跟她掰開了揉碎了講目前市麵上常見的鎖眼都怎麼開。
沒有給心理谘詢室弄一個很難開的保險密碼鎖,或許是因為這裡是警校,沒有人敢大膽的過來亂撬門。
但從今天之後,就有了。
那個人叫有棲桑月。
鐵絲擰在門栓裡,桑月手指骨戳著鐵絲在裡麵捅了半天。
好不容易才聽到了“啪嗒”一聲脆響,門拉開了一條縫之後,桑月立刻閃身鑽了進去,然後還非常小心的把門上了內鎖。
心理谘詢室對於桑月來說就像是第二個寢室,來這裡的次數都快趕上去教室上課了,對於裡麵的一些設備了然於心再熟悉不過了。
她徑直走向裡麵唯一有抽屜的桌子,伸手拉開裡麵的抽屜找到一枚黑色的U盤。
因為怕被人發現,所以桑月沒有開燈。
這個U盤她沒有聽百田陸朗提起過,難道是什麼她不能知道的內容嗎?
旁邊有一台電腦,是平時葵醫生用來查資料使用,桑月之前還蹭過心理谘詢室裡的電腦上網衝浪,在這裡一玩一中午,直到小川教官滿學校追殺她才依依不舍的關掉電腦。
電腦熒幕的光照射在她黑暗的臉上,過分蒼白。
隻有一雙眼睛在讀取這U盤加載的進度條。
30%、50%、70%……99%。
讀取成功。
不出所料的,U盤有密碼。
桑月先是試了一下自己的羅馬音Alice,然後又試了一下自己的生日,結果都不對。
看著還剩下最後一次的輸入機會,再輸入錯誤的話這個U盤就會因為安全係統而徹底鎖死。
桑月雙手撐在電腦前後開始苦思冥想。
不對,是她的思路出現了問題。
這可是身為警察廳警備局本部長、全日本公安最大領導留給同僚的東西,怎麼會兒女情長的用自己女兒相關的訊息來作為密碼呢?
那麼,一定是跟工作相關的東西。
桑月開始閉上眼睛,她發現自己的“記憶宮殿”似乎在葵醫生的催眠下,升級了。
不僅僅是自己的記憶能夠變成“書籍”供她翻閱,就連紗月愛麗絲的記憶也變成了“書籍”裡麵的其中之一,
在紗月愛麗絲潛入到警備局自己父親生前的辦公室內,輸入大門的密碼、打開父親的電腦、查閱裡麵的文件……在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個台曆,那個台曆明顯不是今年的而是時間往前倒十年,紗月真一郎就任警備局本部長的那一年。
桑月記得,紗月愛麗絲12歲那年生日的時候,家裡的傭人說過紗月真一郎在忙著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準備升職繼任警察廳警備局本部長一職吧。
那……試試年月日?
桑月嘗試性的把12年前的日子輸入進去。
她想的也很簡單,大不了就鎖上嘛,反正公安人才輩出處理掉不得了?
但是桑月不知道,這種國家性機密的檔案一但銷毀就再無恢複可能,如果百田陸朗知道桑月大著膽子亂試三次,肯定會跟小川教官請教什麼牌子的降壓藥更好用。
窗口上彈出了一個讀取成功的字樣。
她打開了!
U盤裡麵有兩個文件夾,其中一個裡麵全部都是圖片。
圖片的內容也很奇怪,是一堆亂碼,好像是某種程序輸入進去才能讀取裡麵的訊息。而另一個,就是一個上麵明確寫著《警察廳內閣絕密彙報信》,而署名就是紗月真一郎的羅馬音縮寫。
沒錯了。
這就是紗月真一郎交給內閣的臨終絕密信。
可是他為什麼還要發給夏山太然一份呢?
桑月滑動著鼠標,觀摩這份隻有內閣和夏山太然看過的秘密電報。
也是紗月愛麗絲的父親,臨死之前留給這個世界上的最後訊息。
——【吾家姓氏,是天皇所賜至高榮耀,身負此姓氏的第一天起,吾家便以國家安危為己任,從不敢有忤逆之心。】
這種文縐縐的語言,怎麼有種出師表的感覺呢?
桑月翻滾了一下鼠標中間的滾輪,繼續往下拉。
——【此姓氏背負數百年,不敢稱嘔心瀝血但也算拋灑命血。鄙人一生僅有一女,心性秉善,非大惡之人,但實在琢不成器,鄙人會竭儘全力將其歸引正道。】
——【誤入黑暗迷途實因多年前鄙人之過,若鄙人不幸逝世,一生功績皆可散去,隻求內閣各位大人給予吾女改過機會。】
——【若她有歸國之心……】
後麵還有一段內容,桑月看不到了。
她瞧見心理谘詢室的門被人撬開,那個熟悉的發色出現在門外,打斷了她繼續查看電報的機會。
“你在乾什麼?!”降穀零橫在門外,看著站在電腦前的那個“男警”伸手準備去拉插座線。
他幾乎是同時做出下一步,一步奔去伸手攔住桑月拔插銷的手。
桑月抬手打開降穀零的手背,左手跟著繼續去拉插銷,降穀零一個擺拳朝著桑月麵盤而來,想要打落她頭上的帽子。
桑月卡著聲音,用自己最近新發掘出來的青年音厲聲道:“彆多管閒事!”
降穀零麵色一淩,真是男人?
“你在偷什麼東西?”降穀零根本沒有讓開的意思,手抓著“男人”的手腕,借著肩膀的力量摁得死死。
可惜這個“男人”的頭上戴著一頂棒球帽,帽簷遮住了“他”的眼睛。
但是對方明顯低頭,故意避開和降穀零的視線碰觸。
這個家夥看起來很瘦,像個鵪鶉一樣仿佛隻要降穀零手一用力就能把手腕捏碎,但是莫名地富有力量。
隻是伸腿一掃,就在降穀零的金發上掠過,他向後一仰順勢也鬆開了抓住“他”的手。
“他”立刻又把苗頭對準了插銷,降穀零伸腳一勾把插銷的線拉向了自己的位置,“他”的手抓了個空。
兩個人把插銷當成了爭奪的對象,“他”很擅長用腿去攻擊彆人,每一下撩腿都帶著一股勁風。
降穀零抬手擋了一下,“他”的腿停在降穀零右臂傷口處收了力量。
“!”降穀零看著那距離自己手臂還有毫米之遙腿擊,瞳孔震顫又凝結成一股勃然的力量。
“他”為什麼不踢?
“他”知道自己這裡有傷?!
桑月確實心軟了,這是下意識的心軟。
沒有踢在降穀零之前子彈擦傷的地方。
該死的,這家夥怎麼這麼難纏啊?!
桑月急得要死,聽著走廊裡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不行了,來的人越來越多,她得先走!
降穀零一點要放過她的意思都沒有,三兩步跟上桑月準備跑出去的步伐,伸手去抓桑月頭上的帽子:“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