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很快就把車輛穩定了下來。
那輛一直跟著的紅車,不緊不慢好像沒有追趕的意思,反而更多的像是跟蹤。
對方跟蹤的技巧其實很熟練,知道三頓一長的錯位和放長線,明顯是有過特殊訓練。
安室透在機場上麵跟那幾個俄羅斯人打過照麵,雖然知道是他們在監聽著桑月但具體並不清楚對方是什麼身份,直到聽萊伊在旁邊慢聲細語的說了一個句:“SVR的人。”
SVR。
這個字眼,安室透自然也聽過。
原來如此,他們在飛機上的時候就被俄羅斯聯邦情報局的人盯上了。
桑月轉身看著後麵不遠處的紅車,心生疑惑:“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要抓我們的樣子,反而更像是在盯著。從什麼時候跟過來的?我們的會館不會被發現了吧?”
“就剛剛,跟的時間不久。”安室透打了一個方向盤,換到了另一個變速路上。
這已經完全不是去圖書館的路了。
桑月正過身來,伸手去挽自己的長發,用牙齒咬下來手腕上的皮繩:“他們是奔著我來的,兩年前‘我’跟Gin來過一次俄羅斯,那個時候SVR的人對我們就有注意了。”
萊伊透過反光鏡看著後車廂裡,桑月的舉動有些納悶。
她要乾嘛?
安室透知道她想乾嘛,伸手把反光鏡往上拉,不讓萊伊透過鏡子觀察後車廂的舉動。
桑月命令道:“都不許回頭,回頭就殺了你們。”
萊伊:“……”
安室透:“……”
桑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光·溜·溜地坐在車座上,開始翻找皮斯克扔在座椅後麵的男裝。
萊伊的前車窗拉開了一條縫,涼颼颼的風刮過她清爽的肌膚。
找了一個稍微能穿的衣服給自己換上之後,又開始犯愁自己的長發怎麼辦。
安室透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他的黑白條紋鴨舌帽,向後伸手遞給桑月。桑月接下來的時候,帽子裡麵還有他好聞的洗發水氣味。
是超級清爽的夏日椰果味。
桑月把帽子卡在頭發上,伸手掏出一點發尾搭在後頸,光看打扮很像一個瘦弱的男高中生。
她的臉型太瘦、瓜子臉,不像是男孩子。
但是如果一開口聲音是男生就不一樣了。
在俄羅斯人眼裡、亞洲人的長相其實都差不多,有很多美麗的男孩子也在情理之中,比如像尤格裡那樣的。
“看不出來吧?”桑月拍了拍自己的臉,身體往前湊到波本和萊伊的中間,衝這倆人笑。
亞洲人一眼就能看出更像個女孩子,但是俄羅斯人倒是可以騙一騙。
“叫我幾句俄語,類似於那種嗨、兄弟,上哪兒喝一杯之類的。”桑月歪頭看著安室透,聽他嘴巴裡說出幾句禿魯話之後記在腦海中。
超憶症對眼睛看到的東西不會遺忘,但是聽覺和觸覺就是正常人的水準。
桑月自己念叨了好幾句才記住,然後看了一眼安室透破開地嘴角,惡趣味的問:“咦?波本,你嘴角怎麼破了?是不是跟烏克蘭美女進行的太激烈了?”
安室透側頭瞥她一眼:“是太激烈了。”
“那你下次收斂點,畢竟我們是做正事不是來這裡泡洋妞。”
“……”被“訓斥”地安室透轉了一下方向盤,桑月的身體朝著他的方向微微一斜,帶這種報複性的壞心眼。
萊伊聽著這兩個人一點都不像是打情罵俏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街麵:“到‘諸神黃昏’了。”
“那剛好,就在這兒停。”桑月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示意他停車。“跟我們組織的人比起來,SVR對‘Moitres’的人也很感興趣吧。不管是SVR的和‘Moitres’打起來、還是‘Moitres’和SVR的打起來,都對我們有好處。”
安室透和桑月想到一起去了,所以他才會把車往這個地方開。
桑月清了清嗓子,等車停在街邊的時候看了一眼還在街道儘頭隻有一個小紅點的那輛車,好像沒有在跟著他們又好像是在跟著的樣子,就非常做作。
下車之後,她一手勾著萊伊的肩膀、一手勾著波本的肩膀。
因為個頭太矮,這兩個家夥又太高,自己不得不踮著腳尖大聲說著剛才安室透教自己的禿嚕話。
一開口就是青年音,落在萊伊地耳中變成了稍瞬即逝的疑惑。
她會變聲?
然而桑月在警校隻得到了黑羽盜一簡單幾個月的教習,自己練習了很久也隻開發了少年音和青年音,最近又聯係了一種老年音但還沒有很熟練。
桑月話剛說完,就看到安室透的眼睛裡帶這種輕哼地記仇感。
這家夥肯定還記得自己半年前在女更衣室裡把他耍了的仇。
但是怎麼辦呢?你現在又能把我怎麼樣?嘻嘻。
萊伊雖然不會俄語,但是英文說得很好,俄羅斯人很多也會英語,就顯得桑月這個隻會日語的笨蛋在裡麵很難受,全靠這兩個人給自己翻譯。
紅車停下來的時候,裡麵的人拉開車窗。
駕駛座上的人和副駕駛座上的人對視一眼。
二人都是俄羅斯人,但是一開口居然都是中文,後者看著副駕駛座上的酒糟鼻詢問道:“先生,那好像是個男孩子?”
酒糟鼻凝眸盯著三個人裡麵中間各自最矮的“青年”,沉思片刻:“很像她,去看看。”
二人依次從車上下來,跟著桑月三個人一起進了“諸神黃昏”Club。
這個俱樂部裡麵全是各國不同種族的人、他們說的很多話都是來自於異國各地的不同語言,基本都用英語交流除非是遇到自己本國的人。
像這種類似於夜店的地方,這種環境也很正常。
遊樂變成了放浪的地方,就多了一種紙醉金迷的意味。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樂、還有酒氣滔天地氣味。
有幾個兔女郎,穿著很性·感的衣服在人群裡麵端著酒水在客人們之間遊走,時不時的會被一些手撫摸,但也不會生氣而是露出嬌笑的表情來。
桑月想象到了這可能是個很成人的地方。
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成人。
角落裡有借酒接吻的男男女女……也不知道是情侶還是第一次見麵。
有一個兔女郎走到桑月麵前,對著桑月說了一堆俄語,桑月一句話都沒聽懂。
安室透微微側首,在她耳邊說:“她問你要喝點什麼。”
桑月用青年音笑著:“NoNoNo……”然後回頭對安室透和萊伊說。“你們隨便點點兒酒吧,我就不喝了。”
那個兔女郎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仗著自己白俄的高身材比例比桑月還高半頭,她看著桑月笑容嬌羞,附身有點侮辱性的低頭看著桑月,又說了一句英語。
旁邊萊伊和波本都輕笑一聲。
桑月二張摸不著頭腦:“你們笑什麼啊?”
“她說你真可愛,想跟你接吻。”安室透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