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迎也知道這一點。
紗月愛麗絲差一點就成為了她的真正的姐妹。
桑月一把推開了那些給自己做檢查的醫生護士,光著腳跑出了病房。
誰也不知道桑月要去哪兒,圍堵在外麵的外事情報課人員亂作一團。
“長官!你要去哪裡?!”一群女公安跟在桑月的身後,但是卻被桑月遠遠甩掉。
她的腳心被尖銳的石頭磨破。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的速度。
安室透在聽說桑月跑出醫院的時候就猜到了她會去哪兒。
所以安室透也直接到了那個地方等著桑月。
那就是12歲那年,紗月愛麗絲選擇自殺的那條河。
但是桑月沒有選擇跳進去而是站在河邊。
這條河已經沒有當年那麼的深了,可能是因為附近的建築物改革而把這條河即將變成一片平地。
曾經沒入愛麗絲身體的河流已經變成了一條淺淺的小水潭。
安室透朝著情緒看起來非常波動的桑月走來,他伸手把桑月抱入懷中,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桑月的後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桑月的嘴唇顫抖了半天,才說出一句雅到極致的聲線:“就是因為你看到了紗月真一郎發送的最後一句所以才一直不願意把U盤裡麵的東西給我看,是嗎?”
你不想讓我知道原來“我”的父親曾經想要殺掉我。
安室透沒有說話,他的表情在夕陽裡麵沉澱了許多複雜。
“對不起。”
他說。
但是後麵的那一句安室透卻沒有說出來,
他怕桑月因為這件事情再自殺。
“我以為這件事被你徹底遺忘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是好事嗎?
桑月不知道。
但是桑月在這條河旁邊站了很久。
其他人全部都跟了過來。
那個身上穿著病號服的女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幾乎快要乾涸的河流。
那個表情看起來非常的悲傷,是在為另一個人悲傷。
陽光穿過了她身體裡猶如某種水晶的質感,照亮了骨骼裡麵沉睡的靈魂。
在她昏迷的這一段時間裡。
很多人都說因為桑月的大腦與眾不同,如果想要恢複意識隻能靠她自己。
安室透這段時間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放在彆的事情上,桑月在沉睡的時候他一直保持著清醒,就坐在桑月的床邊。看著她越來越瘦,就像是一塊飄在河麵上的浮冰。
冬日帶著寒意的陽光變得十分微弱。
希歌爾的臥底身份暴露,她不能再回到組織就隻能回到自己原本該待著的職位。
景光這些天也在處理她在那個那邊交接的事物。
這個世界讓很多人墮落成為了黑暗,但是依舊有人心向陽光。
桑月休息的這幾天,以前的很多老朋友都會來病房裡麵看望她。
整個病房也被公安們保護著,想要進來的都必須要跟公安報備。
夏山迎和美靜子就不用說了。
鬆田、萩原、伊達航這幾個也經常過來探望桑月。
她的腦袋在醒過來之後還是會很痛,每次睡醒之前那種餘勁猶存。
這兩年發生的事情很多。
當初那個被退學的警校墊底又穿上警服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有一種時光逆流的錯覺感。
雖然警校組其他三個人從來都沒覺得有棲桑月是傷人犯,但是確實也沒想到桑月竟然卷入了恐怖的組織裡。
“可憐的小月月,這些天感覺都憔悴了很多啊。”萩原斜靠在病床前,一臉歎息的看著桑月。
鬆田伸手拍了拍桑月的腦袋:“打起精神來了,你的屬下們都還在等你呢。”
屬下們。
桑月看著站在自己麵前,活生生的三個人。
她該做的基本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不該死的都沒死、該求婚的都求婚了。
整個世界好像都已經和最開始原著的世界不同。
她臉色煞白,這些天所有來探望桑月的人她都知道,說的那些話她也記得。
可是桑月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隻網包裹著,外麵的那些聲音全部都被隔到了外麵。
或許是大家都察覺到了她的疲倦。
所以都沒有留到太晚。
難得的安靜,讓整個房間裡就剩下了兩個人。
安室透站在她的床邊,手裡拿著手機在敲打著鍵盤,或許是在跟他的下屬打電話吧。桑月沒有問,就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看著自己這些天都已經快要被紮穿的手背,開始做一些不老實的行為。
安室透見她想要拔掉自己手裡的留置針,上前阻攔了一下。
“你要乾什麼?”
桑月聲音低弱,有些煩躁:“這個不舒服。”
“你今天還有一瓶營養液沒輸。”
“我已經沒事了。”
“但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就喝了一碗粥,對不對?”
桑月瞥他一眼:“小迎告訴你的嗎?”
自從桑月醒過來之後,她就感覺自己什麼都吃不下,見什麼東西都沒有食欲。
安室透拿出一份飯盒,裡麵是警察的工作餐,營營養均衡葷素搭配和諧,他坐在桑月的床邊擺開架勢,一副一定要讓桑月吃完這些東西的樣子。
桑月勉為其難的張開嘴巴,動作緩慢而僵硬的咀嚼著。
安室透目光擔憂的看著她:“你的心情還是很不好嗎?”
“廢話,你在看到你父親之前曾差點想要處理掉你,你會心情好嗎?”桑月小聲嘟囔一句,雖然知道父親還給她鋪好了後路,但是難免心情還是會受到影響。
安室透輕笑一聲:“我啊,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父母的樣子。”
“……”桑月。
桑月感覺自己好像說了一句不是很好的話語,剛想開口安慰一下這個家夥,結果他抬頭衝著桑月燦爛一笑:“不過以後我都有你了。”
他不再是獨自一人的零。
桑月沒有說話,她的手邊掖著一張信封。
從剛才安室透就注意到了。
他也沒有隱藏,開門見山問:“你要辭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