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痕跡在身體上麵形成了美麗的圖案。
是一種蘇爽與歡痛交織的回憶,就是記憶裡麵最鮮明的刺激。
*
這次去俄羅斯,桑月和景光同行,以警員的身份出現。
安室透則是為了避嫌乘搭了另一趟航班。
俄羅斯的警察廳和日本的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很多俄羅斯的警員都認識卡普,桑月和景光跟在卡普的身後繞過一間又一間從外貌看沒有任何區彆的辦公區。
等到了類似於監管的區域時,桑月在裡麵看到了頭發被剪短的尤格裡。
他的身上穿著俄羅斯的囚犯服,但是臉上卻露出悠然自得的表情,好像這個地方不是監管著他的地方而是一個非常高級的下午茶室。
留著長發的時候他就像是一隻夜遊的荊棘之刺。
在針刺上麵盛開著紅色的小花朵,好看但是帶有殺傷力。
可是剪成短發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剛從校園裡走出來的大學生,氣質乾淨而又單純。
很難想象是一個身上沾染了很多鮮血的恐怖組織成員。
尤格裡在抬頭的時候看見了桑月,他的聲音一如往昔。
“我隻和你一個人對話。”
桑月回頭跟景光和卡普叔叔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兩個人先行離開。
整個監控室外麵就剩下桑月一個人,她也不著急,站在欄杆外麵看著裡麵雙手雙腳都拷著鐵鏈的尤格裡:“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尤格裡站起來的時候,身上的鐵鏈發出叮鈴作響的聲音,他走到欄杆前看著跟自己隻有半步之遙但是卻有雲泥之分的那個女人。
“之前我以為,你隻是因為愛上波本而選擇背叛琴酒。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本身就是紅方。”
尤格裡的聲音就像是被敲碎的星球,細碎的石塊零落在地,變成了他無法重複的靈魂。
“希歌爾,你知道的,組織這樣的存在是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消失。你在組織裡麵待了這麼久,琴酒被你瞞了這麼久。被你這樣欺騙,你將迎來的是什麼你有沒有想過?”
桑月抬眸看著他,朝著尤格裡招了招手。
尤格裡像是一隻受到主人召喚的小狗,朝著桑月又往前走了一步。
桑月伸手摸了摸他被剪短的頭發,想起了他在癸海寺的時候那一頭秀發,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被關了這麼久,想要見我就是想告訴我這些嗎?”
“不。”尤格裡親吻了一下她冰涼的手心,悠悠然的歎了口氣。“我是想告訴你有關於百利卡的事情。”
——【百利卡是一個黑客高手】
這是之前尤格裡在貝爾摩德口中掏取出來的情報。
兩年前琴酒帶人多次伏擊紗月真一郎。
唯一成功的那一次,就是百利卡入侵了警察廳的監控係統,掩飾了琴酒的侵入,還能夠讓琴酒順利得手。
尤格裡跟桑月說的最後一句話,在桑月登上飛機回到日本的時候,還覺得如雷貫耳。
——“黑暗裡麵的生物藏匿在人群裡麵,它們會死死地盯著你一舉一動,變成你內心深處最大的夢魘。希歌爾,我曾經也是被拋棄過的孩子,當初去遊廊的時候,原本遊廊媽媽選中的是我的哥哥,但是最後我的哥哥卻在要前往遊廊的那天逃了出去,所以我就變成了那個被培養成瓷娃娃供人取悅的對象。從那以後,我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行為都為了讓客人愉悅而存在。”
——“貝爾摩德找上我的時候,她說在我看似乖張的眼睛裡看到了仇恨和毀滅。貝爾摩德說在那裡的人都有這樣的眼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在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的眼睛裡沒有這樣的眼神。後來在知道你是希歌爾的時候,我並不是很相信。”
——“兩年前我把你攔回了組織,其實就是希望能夠在你的眼睛裡看到和我們一樣的眼神。但是,你已經完全改變了。”
——“我能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嗎?”
紗月愛麗絲、有棲桑月、希歌爾。
都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桑月沒有告訴他,而是轉身走出了監控室。
後來景光說,在她離開的時候,尤格裡站在欄杆裡看著她決絕的背景很久,直到桑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玻璃層的另一麵也沒有挪開目光。
她好像有點太絕情。
但是安室透對此表示非常滿意,並且把自己這次來俄羅斯的目的作為回饋,也告訴了桑月。
“組織聽到了你在警察廳裡放出去的假消息,讓我來調查尤格裡是否真的逃跑。”
桑月看著安室透臉上掛著的笑意,嘴角的唇影被拉得很深,好像是剛飽食一頓的小狐狸。
她說:“那你現在可以回去複命了。”
尤格裡確認逃離。
並且很有可能潛逃回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