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在竹內的憤憤中,周六如約而至。

在東京,即使是周六,電車上的人還是擠擠挨挨。

忍足和竹內隻能站在角落。

為了避免竹內被周圍人擠來擠去,這兩個月以來,忍足一向是上車就隔開人群,把她帶到角落。

現在,忍足就單手吊著橫杆,穩穩隔開她和其他人。他還插著一隻耳機,線的儘頭隱藏在他外套的口袋裡。

“好無聊哦。”竹內扯了扯忍足的外套下擺,手指在白色的塑料拉鏈上劃來劃去,發出一卡一卡的聲響。劃了一會兒,又把下擺揪成一團。

“今天不是周六嗎?為什麼還要穿網球部的隊服?”

“竹內桑,等會兒衣服就要被你扯壞了。”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手上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隻是笑吟吟看她。

“怎麼會?不會的。”

“可是,我春季校服外套最下麵的一顆扣子,上周不就掉了嗎?”

竹內一僵,心虛鬆手,幫他把下擺扯了扯,撫平上麵的褶皺。她嘟嘟囔囔,“那我不是也給你補好了嗎?我怕你弄丟,那天你訓練的時候,我一直攥在手裡呢。”

“嗨嗨,樂於助人又心靈手巧。”

竹內又振作起來,“嗯哼,那當然。”

“彆學跡部說話。”

“不要,不要。我就要學。”

忍足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團體訓練的時候,都要穿隊服。”

“啊?”

“你剛剛不是在問,周六為什麼還要穿隊服嗎?”

竹內眼睛一亮,抬頭一錯不錯盯著他漂亮的桃花眼,“哇,忍足君你有認真聽我說話誒。”

忍足飛快眨動了兩下眼睛,側臉去看車窗裡飛快流走的樹木,從嗓子裡擠出意味不明的“唔”。

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她早就發現了,忍足君最受不了彆人眼睛放光,和他對視了。

竹內笑意蕩漾,繼續盯著他看。

眼見著忍足的耳垂一點一點染上粉色,又伸手推了一把眼睛,竹內才滿意地收回視線,低頭竊竊偷笑。

又玩了一會兒他的衣角,無聊湧上她的心頭,她跟忍足搭話,“你在聽什麼?我也想聽。給我也聽聽嘛。”

忍足直接把在半空晃蕩的那隻耳機遞給她。

她避開忍足的指尖,伸手接過,塞在耳朵裡。

沒有聲音?

竹內眼裡閃過意外,“這隻壞了?”

忍足伸手從發絲間拿出另一隻,側頭凝視她小巧的的耳朵,小心避開她的皮膚,給她帶上。

和剛剛那隻的冰涼不同,這一隻似乎還帶著對方的體溫,壓住她耳廓纖薄的皮膚,靠近她皮下細小的血管,被輕柔地掛在了她的耳朵上。

沒有聲音。

竹內低頭抿唇。剩下的路途,帶著那對無聲的耳機安靜了一路。

列車疾馳,很快到了站點,忍足勾著那兩條細線,輕輕把耳機摘了下來,仔細纏好,放進網球袋的夾層裡。

“謝謝。”

忍足拉好網球袋的拉鏈,一臉苦惱,“可不要哭鼻子哦,我最不會應付女生的眼淚了。”

竹內瞪著一雙眼角泛紅的眼睛,“才不會嘞!”但是發出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沙啞。

她咳嗽兩聲,惡狠狠道,“才不會!”

很快,竹內就甩掉了腦子裡的傷感想法。

她正趴在角落裡泛著冷光的不鏽鋼圍欄上。胸口壓著圍欄,大腿使勁兒往上夠。

是的,竹內每天早晚都要逃票,翻越地鐵欄杆。

之前,忍足要辦一張額外的卡,被竹內涼子狠心拒絕了。

“以電車的人流量來說,我應該會在過閘口的時候,被擠死吧。或者,如果彆人看到閘門莫名其妙‘滴~請通過’,也很奇怪吧。”

所以,竹內隻好當個低素質公民了。

忍足快步走過來,兩手掐著她的腰,輕輕一提。

“誒?”

一陣天旋地轉,竹內就安安生生,兩腳踏在堅實的地麵上了。

竹內壓下心裡升起的莫名熟悉感,眼睛彎成月牙,“太厲害了!”

她回頭惡狠狠瞪了欄杆一眼,“可惡,為什麼這個站台的欄杆這麼高?”

忍足拎著她後脖的衣領往前帶,“等會兒就跟跡部說,把東京、不、全日本的站台欄杆都換了。”

竹內像隻小貓一樣被他拎著,似信非信,“真的可以?”

忍足轉過頭,一臉戲謔。

“可惡,你竟然騙我,”她的憤憤又變成憂鬱,“嗚嗚,我居然信了。”

等兩人到了場館,忍足略微一掃,就發現缺了三個人。

他熟練地撥出電話,“嶽人,到哪兒了?”

“在出租上啦,大概還有十分鐘……慈郎,我跟你說多少遍了,不要拿你腦袋蹭我脖子。很癢的!”

“亮也一起嗎?”

“對,”向日有些委屈的聲音傳了過來。

“侑士,我跟你講哦。”

“我今天很早就去叫慈郎起床了。”

“都是慈郎,我怎麼喊他,他都不醒。”

“他還要抱著我睡覺,掙都掙不開。”

“還好亮過來找我們,把他扒開,然後從床上抱到出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