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各自用罷什錦蔬菜粥與黑米盞, 又洗漱完畢, 便上了床榻去,相擁而眠。
已是子夜,萬籟俱靜,酆如歸親昵地吻了一下薑無岐的唇角,才闔上了雙目。
倆人自心意相通之後, 便再也未要過兩間房間,日日同榻。
倆人俱是身著褻衣,酆如歸能輕易地感受到從薑無岐身上熨帖過來的體溫, 他原是千年惡鬼,若非炎夏, 必定會寒冷得卷縮著身體入眠, 但有了薑無岐之後, 他似乎又回到了他尚是凡人之時的睡姿,身形舒展,皮肉放鬆。
他忽而又忍不住撐開眼簾,偷窺了薑無岐的睡顏一眼,卻是被薑無岐抱住了後腦勺, 在耳側柔聲道:“睡罷,如歸。”
“嗯。”他應和了一聲, 而後便放任自己沉入了夢鄉。
他已有許久不曾夢見父親了, 那些舊事似乎僅僅是些光怪陸離的錯覺。
次日, 倆人便離開了酆都, 繼續往銳州去。
而常承安之事漸漸發酵了, 不久便成為了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供他所不屑愚民咀嚼。
三日後,倆人終是到了銳州,因已是夜幕四合,城門緊閉,倆人便索性在城外過夜。
薑無岐揀了些枯枝乾草,生起了篝火來,而被薑無岐縱容得愈發嬌貴的酆如歸則坐在一旁,雙手托腮,凝望著忙碌的薑無岐,半點不動。
薑無岐又去摘了些野果來,將野果在附近的一小溪細細淨洗過,才捧於掌中,坐到了酆如歸身側。
酆如歸順勢倒在了薑無岐的腿上,半闔著雙目,啟唇道:“無岐,喂我。”
說罷,他便張開了唇齒,將自己的口腔內裡毫無保留地暴露於薑無岐眼下。
由於居高臨下的緣故,薑無岐輕易地便能借著篝火,將酆如歸的口腔內裡看個分仔細,齒列、軟舌、口腔黏膜,甚至及其紋理都清晰可見。
他分明與酆如歸接吻過無數回,分明品嘗過這口腔內裡無數回,但不知為何,酆如歸這般毫無防備的姿態瞬間便擊中了他心底最為柔軟的那處,勾得他欲要再嘗嘗這口腔內裡的滋味。
酆如歸並非不好相處,卻對任何人都設有心防,維持著一定的距離。
但一開始對於他卻是忽遠忽近,喜怒無常,他還曾覺得酆如歸其實厭惡於他,隻因他的鮮血極合酆如歸的口味,酆如歸才勉強留他在身畔。
可如今卻是不同,他能肆意地去嘗那口腔內裡的滋味,他這般想著,遂低首吻了上去。
酆如歸本是在等待薑無岐喂食於他,可一被薑無岐吻住,便將野果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滿口儘是薑無岐的滋味,薑無岐生性溫柔,薑無岐的吻亦是溫柔得教他心折。
他闔著雙目,羽睫輕顫,承受著薑無岐的親吻,同時伸長了雙手,勾住薑無岐的後頸,指尖難耐地劃蹭著。
須臾,他這一副肉身便軟作了一汪春水,低吟不止,連裸露在外的肌膚都紅了一大片。
他的身體在與薑無岐不斷的親熱中,愈發敏感,好似將融化於薑無岐的唇齒間。
薑無岐細聽著酆如歸那甜膩的低吟,雙手終是情不自禁地覆上了酆如歸的身體。
他已然遺忘了掌中的野果,那紅豔豔的野果不得不被迫從他掌心滾落,可憐地四散開去。
這般親吻到底不夠暢快,他將酆如歸的腰身一撈,緊接著,卻是以手托著那腰身,緩緩地壓於地麵。
現下正是處暑時節,再過數日便是白露,地麵上長著的野草已泛起微黃,酆如歸鼻尖俱是野草的清香,他被薑無岐親吻得身體略略發顫,那野草便隨之磨蹭起了他的後背來,些微的麻癢將旖旎催化得更為教人沉迷,他一時間竟是忘卻了周遭的一切,將欲要撤去的薑無岐又拉回了自己的身上。
這個親吻甚是悠長,分開時,酆如歸幾乎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又被薑無岐擁入了懷中,他便抵著薑無岐的左肩,劇烈地喘息著。
由於喘息太過劇烈,他整副身體都被牽連得起伏不定,他側過首去,一指挑開薑無岐的頸側的衣襟,繼而不懷好意地喘息儘數傾灑於薑無岐衣衫當中。
薑無岐直覺得一身的皮肉滾燙,便輕拍著酆如歸清瘦的背脊道:“你勿要作弄貧道了。”
酆如歸聞言,卻是更為得寸進尺地將薑無岐的衣襟一扯,露出了心口、肩膀以及半截上臂來。
而後,他便垂下了首去,咬住薑無岐心口的皮肉,以齒尖細細研磨著。
被研磨著皮肉的發出了微痛,這微痛挾帶著灑落於皮肉的喘息的熱度,利落地貫穿了薑無岐的腦髓,直教他手足無措,隻得萬般無奈地道:“如歸,你勿要再作弄貧道了。”
酆如歸抬起眼來,媚眼如絲,絲絲扣扣地往薑無岐身上纏繞,語氣卻很是強硬:“你已是我的所有物,我要如何便如何。”
其後,他不再出聲,這麼望了薑無岐片晌,便又咬上了薑無岐的肩膀。
酥麻自酆如歸的唇齒與肩膀皮肉的相接處流瀉開去,攪得薑無岐心下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