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供養閣·其三(2 / 2)

他循聲回過首去,竟然見得酆如歸怯生生地望著他,酆如歸身上僅披著一件紅衣,肌膚裸露大半,不住地有水珠從其身上滑落,於足邊散開。

他抬手將酆如歸打橫抱起,輕手輕腳地放入水中,才搖首道:“貧道並未覺得你太過不知羞恥……”

酆如歸搶話道:“那你當時為何沉默了?”

薑無岐的耳根複又燙了起來,但他素來坦白,便毫無保留地道:“貧道當時腦中浮現出了你我洞房花燭的場景,難免心神動搖,以致於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來如此。”酆如歸當著薑無岐的麵,繼續淨洗,雖無刻意誘惑,依然被情不自禁的薑無岐吻住了。

酆如歸伸手勾上薑無岐的後頸,乖巧地承受著薑無岐的親吻。

親吻過後,薑無岐偏過首去,將酆如歸從水中抱起,勉強拭乾了身體。

酆如歸繼而被薑無岐抱上了床榻,壓著親吻。

於親吻中,酆如歸隻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吐息以及心跳聲,隻能感知到薑無岐的體溫以及氣味,旁的一切全不存在。

不同於適才的那個親吻,這個親吻綿長而柔情,似能持續至天荒地老。

直至酆如歸喘息不能,薑無岐才放過了酆如歸。

酆如歸急促地吐息著,卻聞得薑無岐道:“如歸,你我早已定情,無論你同貧道說甚麼,都算不得不知羞恥,且貧道見你愈來愈坦率了,心中歡喜不已。”

待吐息平穩了,酆如歸方才狹促地道:“哪日我同你說些淫言穢語,都算不得不知羞恥麼?”

薑無岐登時不知該以如何的言辭來回答,絞儘腦汁,半晌,才嚴肅地道:“你同貧道說些淫言穢語,應當算作情趣罷。”

酆如歸忍不住輕笑,一扯薑無岐的衣襟,將薑無岐拉近了些,緊接著,又一把推開薑無岐,道:“你且先去沐浴罷。”

薑無岐開了門,揚聲喚來信徒,重新換水。

待他沐浴完畢,卻見酆如歸背對著他躺著。

他上了床榻去,想要將酆如歸擁入懷中,竟是被酆如歸拍開了手。

酆如歸惱怒地道:“你不是嫌棄我臟麼?離我遠些。”

薑無岐渾然不知自己是何處得罪了酆如歸,翻過身去,到了酆如歸對麵,酆如歸見狀,轉身,再次背對薑無岐。

薑無岐不得不輕喚著酆如歸的名字致歉道:“如歸,全數是貧道的過錯。”

酆如歸淡淡地道:“你且先講講你錯在何處?”

“貧道……”薑無岐語塞,他當真是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酆如歸索性挑明道:“你不願與我一道沐浴也就罷了,為何要特意更換浴水?”

薑無岐解釋道:“貧道更換浴水,並非是嫌你臟,而是生怕自己把持不住,畢竟你於貧道而言,無異於難得一見的道家心法。”

聽薑無岐將自己比作道家心法,酆如歸頓時哭笑不得,回過身去,伏於薑無岐懷中,大度地道:“我便原諒你了。”

薑無岐舒了一口氣,扯過棉被,將酆如歸蓋嚴實了。

酆如歸懼寒,現下又是隆冬,他整個人鑽入棉被中,汲取著薑無岐的體溫,同時悶聲道:“我為你變得愈來愈坦率了,你何時為我變得知情識趣些?”

薑無岐為難地道:“貧道定會努力,但恐怕得費些時日。”

酆如歸不滿地咬住了薑無岐的心口皮肉,用牙尖磨了磨,良久才鬆開。

他從棉被中探出首來,正色道:“這豐衣鄉癡迷於向送子娘娘求女,但目前瞧來無人苛待男孩。”

薑無岐心口的皮肉既麻且癢,定了定神,才道:“隻消不苛待男孩,癡迷求女並無不妥。”

“為人者,定會偏心。”酆如歸以摩挲著薑無岐的心口,“畢竟這心臟無人是長於中央的。膝下兒女多了,不可能待每一人都是一般好,不論是喜歡女孩,亦或是喜歡男孩,都可理解。”

作為二公子時的酆如歸,在被發現乃是一斷袖前,一直是被偏愛的,當時的他不曾想過不被偏愛的那個是如何滋味。

後來,血淋淋的現實將他擊垮了,原來所有的偏愛都是假的,父親母親說到底偏愛的乃是他們自身。

他吸了口氣:“除非隻生育一個孩子,才不會偏愛罷。”

“隻生育一個孩子,並非不會偏愛,而是無法偏愛了罷。”薑無岐撫摸著酆如歸的發絲,關切地道,“你可是想起甚麼了?”

“一些舊事罷了,已然煙消雲散了。”酆如歸蹭了蹭薑無岐的鎖骨,借此驅散父親以及母親的影子。

他已有薑無岐了,已漸漸地從被父親逼死的陰影中走出來了,思及父親並無半點懼怕。

薑無岐從酆如歸的語調中知曉酆如歸是真心認為那些舊事已然煙消雲散了,才不同他細述,因而並不追問,而是道:“我們姑且留於這豐衣鄉,多觀察幾日罷。”

“嗯。”酆如歸四肢舒展,忽發奇想地道,“無岐,你講故事與我聽罷。”

薑無岐笨嘴拙舌,哪裡會講故事,苦思半晌,才講了自己年幼時的趣事與酆如歸聽。

這件趣事被薑無岐講得索然無味,尚未講完,薑無岐卻發現酆如歸已在他懷中睡著了。

酆如歸睡著後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無半點醒著時的風華。

薑無岐愛憐地吻了一下酆如歸的眉心,便也睡了去。

酆如歸發了一個夢,夢裡他逼著薑無岐變鬼臉與他看,薑無岐的鬼臉並未將他逗笑,反是薑無岐僵硬的神態與肢體使得他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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