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堡·其十一(1 / 2)

惡毒女配,性彆男 漱己 10491 字 8個月前

陳卿西輕拍著明夜的背脊, 直覺得明夜的淚水全數沒入了他體內,使得體內的五臟六腑無一不疼。

明夜哭了一陣,才略略後退了些, 見涕淚浸入了陳卿西衣襟, 他竟是“咚”地一聲跪於地麵,垂首朝著陳卿西道:“少爺, 是我冒犯了。”

陳卿西將明夜扶起,抱到自己腿上坐著, 一麵撣著明夜衣衫上的灰塵,一麵苦笑道:“你何以要如此?”

“我把少爺的衣衫弄臟了,自是冒犯了少爺, 少爺不責罰我乃是少爺大度,我卻無法原諒自己。”明夜戰戰兢兢地望著陳卿西,由於被抱著坐於陳卿西腿上, 渾身僵硬,不敢亂動。

陳卿西年輕時麵薄, 直至明夜被害,都不曾對明夜吐露過自己的心意, 這令明夜不安了罷?

明夜出身於微末,自小被他帶回府中,幾乎是將他奉作天神, 悉心地伺候著,卑微地討好著,不曾向他求過甚麼, 即便遭人欺負了,都不敢同他告狀。

明夜惟一一件向他乞求之事便是乞求他賜予其一場雲雨。

許這便是明夜畢生之所求罷?

他當時之所以抱明夜是出於居高臨下的可憐,但後來他卻是漸漸地沉溺了下去。

他收起思緒,指了指明夜所要的紫菜湯以及鹹蛋黃肉粽,道:“你先將這些吃罷,我待會兒有話要同你說。”

“少爺,我錯了。”明夜的本能反應便是認錯,這教陳卿西開始反省自己可是虐待過明夜。

要說虐待明夜是不曾有過的,求索無度令明夜次日下不得床榻之事,倒是發生過幾回。

陳卿西無奈地吻了吻明夜的發絲,道:“吃罷。”

“嗯。”明夜乖巧地吃了起來,不敢有一絲懈怠,一碗紫菜湯、一隻鹹蛋黃肉粽吃得如同在完成甚麼艱巨的任務一般。

陳卿西自將一碗蔥油拌麵以及一屜小籠包子吃罷,便牽著明夜的手去買了件新衣。

——身上的衣衫須得換下了,但他的衣衫在隨從那兒,他眼下隻想享受與明夜獨處的時光,不願有旁人打擾。

買罷衣衫,陳卿西又買了些冬棗,才帶著明夜,向客棧要了一間房間。

——那小屋破舊了些,沐浴不便。

小二哥很快便將浴水送了來,陳卿西鬆開明夜的手,道:“你為我沐浴罷。”

明夜點點頭,雙手不由發顫,好容易才將陳卿西的一身衣衫褪了乾淨。

陳卿西跨入浴桶中,又低首輕吻著明夜的手背道:“我老了許多罷?”

明夜搖首道:“你隻是更為成熟了些,一點都不老。”

陳卿西但笑不語,由著明夜用澡豆為他淨洗身體,特彆是被他的涕淚弄臟的胸膛處。

明夜的頭顱愈加低垂,良久,聲若蚊呐地道:“洗好了。”

陳卿西站起身來,水珠從他身上滑落,案牘勞形之下,他的身體瘦得厲害,但卻未顯老態。

明夜為陳卿西將身體擦乾,又為陳卿西穿上衣衫,便呆立於原地,不知該如何動作了。

陳卿西坐於桌案前,朝著明夜招手道:“過來。”

“好的,少爺。”明夜應了一聲,即刻走到了陳卿西身側。

陳卿西令明夜在身側的一張矮凳上坐了,又撫了下明夜泛紅的麵頰道:“為何不喚我卿西了?”

“少爺,我不該以下犯上。”明夜說著,又要下跪,卻是被陳卿西扶住了。

其實除卻情動之時,明夜甚少當著陳卿西的麵喚陳卿西為“卿西”,還陽後,他當著陳卿西的麵喚“卿西”不是趁著陳卿西神誌不清,便是意亂情迷了。

陳卿西索性將明夜擁入自己懷中,下令道:“以後不準再喚我‘少爺’。”

以後,自己與陳卿西哪裡有甚麼以後,今夜,他便要失去這具肉身了,再過一日,他須得返回地府了。

但明夜不舍得讓離愁彆緒影響了他與陳卿西僅有的辰光,當即將其壓於心底,又恭敬地道:“我知曉了,卿西。”

陳卿西聽得這一聲“卿西”,情不自禁地覆下了唇去。

接吻過後,陳卿西便表白了自己的心意:“明夜,我心悅於你,從初次與你雲雨後,便心悅於你,從未更改過。”

明夜癡戀陳卿西自是想要將陳卿西獨占了,聽得這番表白又甜蜜又痛苦。

陳卿西早已娶妻生子,卻直言心悅於自己,從未更改過,自己該滿足了罷?不該太過貪心,畢竟他已是鬼了,又離開陳卿西多年。

“我亦心悅於你。”明夜說罷,不管不顧地去扯陳卿西的衣衫。

陳卿西製住明夜的手,拒絕道:“而今你仍是少年模樣,我卻已垂垂老矣,我不願褻瀆了你。”

“抱我。”明夜凝望著陳卿西的雙目,認真地道,“卿西,抱我。”

陳卿西未有絲毫鬆動:“不行。”

他對明夜相思成疾,現下明夜在他懷中,要說不想抱明夜自是不可能的,但一如他所言,他實在不願褻瀆了明夜。

明夜無法,放棄道:“好罷。”

其實於他而言,隻要是陳卿西便好,無論陳卿西變作甚麼模樣,他都願意讓陳卿西抱他,破開他的身體,狠狠地占有他。

可既然陳卿西不願意,他亦勉強不得。

陳卿西親手將適才買的冬棗洗了,又取了一顆送到明夜唇邊道:“要吃麼?”

明夜受寵若驚,張口吃了,卻聽得陳卿西悠悠地道:“你走之後,我年年都吃冬棗,但再也沒有吃到過你在世之時那般可口的冬棗了。”

明夜笑著問道:“府中那株冬棗樹後來如何了?”

陳卿西生怕嚇著明夜,並不與明夜坦白那株冬棗樹下埋了明夜的屍骨,此後,他年年吃的冬棗皆是由明夜的屍骨滋養出來的,而是道:“我高中狀元,被授予了官職之後,搬出了丞相府,那株冬棗樹便被我移植到我府中去了,如今正在京師府尹府的後院。我出門前,它已結了不少冬棗了,你隨我一道回京吃冬棗可好?”

可惜,他已回不了京了。

明夜垂下首去,雙目一黯,吃罷一顆冬棗,又取了一顆冬棗來吃。

陳卿西見明夜不應承,心知明夜必有隱情,並不逼問。

倆人吃著冬棗,再也無言。

吃罷冬棗,陳卿西同明夜出了門去,並帶著明夜將他兒時玩耍過的地方一一逛了。

由於陳卿西的失蹤,隨從們正在四處尋找,倆人險些被他們找到了去。

故而,倆人不敢多作逗留,每一處皆是走馬觀花。

堪堪過了午時,倆人便已回到了客棧。

用過午膳,陳卿西將明夜抱上床榻,與其耳鬢廝磨。

生恐明夜煩悶,他又講了些自己這許多年的見聞與明夜聽。

陳卿西講來趣味橫生,明夜聽得雙目晶亮。

似乎僅過了一刹那,卻已至子時三刻了,子時一過,他便會變回一縷煙霧狀的鬼氣。

明夜低首吻住陳卿西,不讓陳卿西再言。

他喜歡與陳卿西唇齒交纏的滋味,但這滋味應是他最後一回嘗了。

他吻得很是投入,末了,卻是落下了淚來。

他含著哭腔,褪去自己的衣衫,哀求道:“卿西,你不願抱我,隻吻吻我可以麼?”

陳卿西見狀,預感到明夜將要離自己而去了,他並不挑破,當即吻上了明夜的脖頸。

他細細地親吻著明夜不著寸縷的肌膚,但不及將明夜全身上下吻上一遍,他身下的明夜卻在猝然間消失不見了,僅餘下深情的一聲:“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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