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亂紅[娛樂圈] 酥薄月 14171 字 5個月前

在空中蕩了二十來分鐘,燕綏平穩降落。

他沒有急著收傘,就這麼坐在地上、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然後搜索【鐘情】。

鐘老師的官方詞條裡清楚地寫著他的生日:

11月3日。

……

就算燕綏的數學真是體育老師教的,他也能準確算出:今天距離鐘情的生日還有一個月零5天。而足足36天的時間,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四舍五入”忽略不計的!

可鐘情卻說他生日到了,來S島過生日。

燕綏相當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當做客套的邀請,被鐘情當了真。

對方在本該忙碌地腳不沾地的宣傳期裡,特地抽出了時間飛來S島,不是為了雙人跳傘,也不是為了過一個多月後的生日,隻是因為燕綏邀請了他過來玩,說過要招待他……

燕綏慢騰騰地疊好傘衣,捋好傘繩,又將其他的部件一一歸回原位,整理好塞回傘包。

然後,他坐在草地上發了好一會的呆。

鐘情無疑是個很有事業心的人。

以燕綏入圈之後對他十分有限的了解,都能毫無疑問地肯定這一點。

然而這樣一個野心昭昭、目的明確的人,能因為燕綏一句口頭的邀請,暫時放下手邊的事情果斷做下決定,並且單方麵地奔赴履行約定,很難不讓人觸動。

燕綏可沒忘記鐘情說要追他的事兒。

雖然更多的時候,他們依然像前後輩那樣相處。

他又想起那天中秋直播過後,鐘情因為十秒延遲的事情哄了他好一會兒。

其實燕綏自己都不生氣了,可鐘情卻十分在意他的失落,在燕綏說出“以後再也不……”這樣的話時,對方的反應更是肉眼可見的關心。

當時燕綏在想什麼呢?

他想,自己其實沒有那麼脆弱。

他也隻是單純因為社死生了一會悶氣而已。

這種小問題,讓燕綏自己消化消化,情緒自然而然就沒有了,但鐘情拿出了自己多年前的一些囧事來舉例,試圖消除燕綏心裡的疙瘩……

那一刻,燕綏還挺動容的!

為此,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原諒鐘老師雙排時的一些下飯操作。

話又說回來,鐘老師打遊戲是真沒進步!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燕綏想不通,或許就是因為鐘老師會的太多了,唯獨沒開這個竅吧。

隨著後來的傘友也接二連三降落,燕綏起身讓開了地方。算算時間,距離鐘老師降落S島還有差不多三個小時,他得回去先做做準備了。

……

鐘情剛降落在S島機場,立刻就接到了蔣磬的電話。

“如果我哪天英年早逝,那一定是被你氣死的!”

蔣大經濟在電話裡怒到狂叫——

“內娛第一事業批鐘老師推掉兩個行程,又延遲了一個采訪,就是為了去S島度假?請問您還記得現在是劇宣首月嗎?”

蔣磬的聲音都劈叉了,顯然是氣狠了。

“劇組的慶功團建你不去,一個人飛S島倒是來勁兒了,非得讓人家覺得你不合群、跟劇組其他同事有嫌隙,轉頭又寫些亂七八糟的爆料編排你嗎?”

鐘情戴上墨鏡,麵不改色地回他:“愛編排就編排唄!難道我去了就能省掉這點兒筆墨?”

蔣磬果然更氣了。

“你真不怕葉幼茗因愛生恨?”

鐘情跟隨人潮往外走,語氣甚至沒有什麼起伏:“隻要她不怕我一點麵子都不給、轉頭直接出櫃就行。”

到時候尷尬的是誰,還說不準呢!

七竅生煙的蔣磬:“是我怕了,行了吧!”

鐘情滿意了,“我隻玩兩天就回去,彆擔心。”他又補充道,“何況小綏也在這邊,我和他加起來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不合群的樣子吧。”

蔣磬一顆心都高高懸起,他又一次尖叫出聲——

“你可彆給我亂來啊!”

接到燕綏發來的停車區位置,鐘情笑了笑,一邊朝著那走,一邊回複徘徊在崩潰邊緣的經紀人:“怎麼樣才算亂來?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就算我倆打著赤膊在海邊玩,彆人也隻會覺得兄弟情深……”

蔣磬掐住自己的人中:“你乾脆逼死我!”

鐘情心情好得不得了:“掛了。”

……

往外走,鐘情很快就看到了燕綏:對方長了不少的頭發隨風朝後倒,發型微微淩亂,露出飽滿的額頭,有一股造型師精心擺弄也做不出的少年意氣!

“這裡——”

順利接到人,燕綏舒了一口氣。

“鐘老師,你什麼都沒帶啊!”

鐘情理所當然地坐在副駕,接過燕綏遞過來的水,仰著脖子就喝下去小半瓶,一本正經地告訴他:“這邊要什麼沒有?東西帶多了是累贅。”

更何況,你不是在這兒嗎?

然而燕綏隻是喔了一聲,打了個轉向燈。

“我聽薑窈他們說,很多明星演員住酒店,床上用品還有日常用具都是跟著搬呢!”

鐘情不在此列,但也因此想到一樁舊事。

“我有個老師和我說過他年輕時候的事。”

“他說從前拍戲條件跟不上,鄉鎮招待所都已經是不錯的住處。”

“有一次,組裡有個戲劇出身的前輩,因為皮膚問題對很多東西都過敏,在外拍戲從來都是自帶用品用具。但這個事情被媒體報道出去時,故意隱去了病症的實情,把那位前輩塑造成一個驕縱傲慢、目中無人、苛求排場的形象……”

燕綏很是失落地發出歎息,“然後呢?”

風吹過他的劉海,露出一副漂亮流暢的眉骨,長而密的睫毛上下微微交疊,側過來時,眼珠子在陽光下變成了貓咪一樣清澈、晶瑩的琥珀色。

鐘情不由地愣怔了一秒,喉結攢動。

他並不錯開視線,目光自燕綏的鼻梁滑過,最終落在對方輕輕抿緊的唇上。

“那個時候的媒體傳播效力和現在不同。”

海風微涼,暮色將近,鐘情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沉下來。

“一個壞消息帶出來的負麵影響,輕而易舉就能將一個好演員過往的成就全部摧毀。那位前輩他拿過獎,捐過幾所小學,一年有一半的時間在學院裡教書育人。可那件事情過後,他再也沒有公開露麵過。”

燕綏顯然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發展。

“那、沒有一個人出來替他說話嗎?”

鐘情靠著椅背,靜靜地注視著燕綏,告訴他:“當然有。隻不過比起為他說話的,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人更多。”

從鐘情的視角看過去,燕綏似乎在生氣。

“當年這類事情不少,發聲渠道又十分有限,在那樣一個信息繭房裡,誰的聲量大,誰就是對的。就算想登報,想要上電視節目去澄清,如果沒有關係和引薦,真的很難爭取到發聲機會。不像現在,把事情鬨大的方式有無數種,普通大眾也有了自己辨彆是非的能力,不再那麼從眾……”

鐘情儘可能地解釋到位了。

他希望這些事情不會影響到燕綏的熱情。

就像幾天前,鐘情因為“十秒延遲”儘力安慰對方,也是不想燕綏從此抗拒這樣一種營業方式……

至於燕綏,他倒是想到了齊豫淩一家的事。

原本9月中旬就該一審開庭,網友們都做好了工作日摸魚吃瓜的準備,誰料被告方當場申請回避,有人說是因為被告突發急症,也有人說,是被告身上牽扯到另一樁案件的關鍵取證,大概率要負刑事責任,證人沒有完全到場。

而汪家竟然也接受了延遲的結果……

燕綏沉默地繞上一段沿海路,晚霞映在他的側顏,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問道:“鐘老師累嗎?不累的話,我們直接去吃東西吧。”

鐘情自然隨著他的安排來:“好啊!”

他們去了一家露天餐廳,天還沒黑,餐廳外已經亮起了長長短短的白色燈串,不遠處就是沙灘和海岸,走近還能聽到浪花拍打岸邊礁石的聲音。

這家餐廳的味道怎麼樣鐘情不知道,但夏夜海灘的氛圍感已經來到了滿分。

菜上得很快,附贈的飲品是新鮮果汁。

鐘情看燕綏吃得認真,也胃口大開。

直到甜品上來時,燕綏停了下來,他雙手撐在桌上,貌似不經意地提起,“鐘老師是天秤座?”

鐘情拿吸管的手一頓:……

燕綏卻很認真地思索了起來:“可我覺得鐘老師的性格一點都不像天秤啊!”

鐘情壓了壓帽簷,直接放棄抵抗。

“我錯了……”

“我不是故意騙你。”

燕綏緩緩抬起雙眼。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澄澈,裡麵映著另一個人明晃晃的居心不良。

提前三十多天當壽星的鐘情:“對不起,其實還沒到我的生日,我不該那樣說。”鐘情早就想過,以燕綏的性格,這孩子大概率顧不上一些“細節”,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斬後奏,把人先穩住,其他的再順水推舟地發展下去……

然而燕綏隻是搖了搖頭。

他說:“我知道。”

對比鐘情的複雜神情,燕綏坦蕩地像微涼的夜風,吹去浮躁,叫人心神清明。

“鐘老師,沒談過戀愛並不代表什麼都不懂。”燕綏的視線掠過鐘情握緊叉子的手,心裡明明都想好了該怎麼繼續,忽然又打住了……

至於鐘情,他似乎在拚命抑製著情緒。

不僅如此,鐘老師全身上下甚至都充滿了蠢蠢欲動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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