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有各的架子,兩相抵消就相當於什麼都沒有,開場照例互誇,誇到燕綏這兒,他是小輩,哪怕穿的冷淡架不住形貌昳麗,場上似乎也就是調侃他最無壓力,也不知道是場上誰開的頭,越說越來勁,小周總直言再給他投個項目,後邊半句還沒接上,叫他弟弟給搶了話:“彆來你哄女人那套行不行?人家好好拍戲你彆瞎攪和!”
燕綏倒沒覺得很受冒犯,但也感謝了這位小少爺的維護,遙遙敬了一杯。
鐘情湊近咬耳朵,“綏綏想演,我也能投!”
他出道快十二年,到底不是白混的,手頭的資金和投資都頗有些規模。不說自建一個完完整整的班底給燕綏,但大致的架子還是能支楞起來的……
燕綏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得了吧!”
整場飯局的過程,倒也不是什麼唇槍舌戰的商務談判,事情到這一步,基本就是最後一小點兒的數值拉鋸,極小的改變放大到將來,可能就是幾千萬、甚至好幾億的差彆!所以酒裡菜裡,吃的的都是人情,氣氛到位了之後,一切才能塵埃落定。
在這之中,鐘情偶爾還會說一些,燕綏就是純純一個吉祥物了。
他代表的隻是怒雲方的真誠態度,好讓院線這邊看清楚:喏,我們續篇的主演擺在這兒,什麼條件什麼資質你們自己看得一清二楚,私底下言行舉止、待人接物怎麼樣,都心裡有數,不會耽誤大家賺錢的!
事實上,燕綏的這種不是不會來事兒、隻是懶得來事兒的態度,台上台下、鏡頭裡鏡頭外的反差,的確把小周總一行人看得愣愣的。
說他不在乎吧,你和人搭話,他也認真回。
說他在乎吧,瞄他十次,八次在埋頭吃東西。
看著像個很會運動很是活潑的大學生樣兒,但那雙目光漫不經心掃過來的時候,心裡跟羽毛撓癢癢似得,仿佛他的目光自帶溫度,多看一眼都能讓人心裡忍不住想:他在看我,我現在狀態還可以吧?
這難道就是網友粉絲所說的:勁勁兒的感覺?
後半場,就是純純的品煙品酒環節。
燕綏喝是不太能喝的,抽煙也是當時拍戲需要,彆人猛吸猛吐丟了兩個煙蒂了,燕綏指間還夾著半截。偏偏他架子擺得好、很像那麼回事,臉微微紅,一副不能再喝的表情,其他人也不太好意思灌他……
鐘情去躺衛生間的功夫,他發現身邊換了個人。
小周總的弟弟高高的個子彎著腰挪了過來,看著燕綏手裡燃到頭的煙蒂,給他重新拿了一根,燕綏想到他之前的維護,到底沒拒絕。誰知道對方又掏出自己的打火機——
“不用麻煩你來……”
“沒關係,用我的火吧。”
小周總弟弟長得沒那麼粗獷,二十出頭的年紀很年輕的模樣,手上卻戴著一串繞了三圈的果綠翡翠珠串,除此之外,身上名表戒指項鏈等等首飾全無。他伸手過來給燕綏點火的時候,火光印在光亮的翡翠麵上,典雅而不失彆致。
似乎察覺到了燕綏的目光,對方解釋道:“這是我看了你的電影之後,跟風買的!”
瞧瞧這話說的,這可是千萬收藏級的珠寶。
「跟風買的」四個字輕飄飄的就蓋過去了……
燕綏點點頭,禮貌誇道:“果綠車小珠很好看。”
聽到這聲誇獎,小周總弟弟眼睛一亮,連忙道:“我還收了一串差不多的!送給你好不好?”
燕綏一噎:“不、不用了!”這都是什麼啊?
“要的要的,你不用覺得有負擔啊!”
正當燕綏不知道怎麼結束這段尷尬對話時,鐘情回來了,他對上燕綏仿佛在看救星一樣的目光,好氣又好笑,指了指戀人手裡的煙,“你咳嗽才剛好,第二支過分了啊?”其實燕綏從頭到尾沒抽三口。
聞言,小周總弟弟露出懊惱又後悔的神色。
“對不起啊!要不你把煙掐了吧……”
燕綏順水推舟掩唇低咳了兩聲,反正他的臉是紅的,等到順了氣,順手將燃了一小節的煙懟滅在煙灰缸裡,這才對全程不錯眼的小周少說了聲抱歉。
如果還不懂什麼意思,燕綏這三年未免也白混了。
小周總家世不凡,他的弟弟生在更好的時代,更是金尊玉貴養著長大,言行舉止雖然不顯得紈絝、但出手仍然能窺見一二:果綠冰翡珠串拿來當手串,一串一套房,同樣品質的珠寶還能隨口送出一串。這種追星力度沒人輕易受得住,燕綏也不例外。他感謝對方的維護和照顧,也願意給個簽名、聊聊天說些話,但更多的,就沒辦法了……
散夥兒之後,大家都喝了酒,自然沒法開車。
蔣磬親自來接人,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在場人的神態,心想應該是順利的,冷不丁瞟到不太情願和小周總站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見對方的一雙眼睛不斷看向靠在車邊、與鐘情一起和小王總告彆的燕綏,蔣磬趕緊催著人上車!
回去之後,燕綏簡單衝澡洗漱之後就撐不住睡了,鐘情還顧著後續,泡了杯茶和蔣磬說了今晚的事情。
結束後,蔣磬猶豫開口:“那個小周總弟弟……”
鐘情了然地接上話,“我知道,巴望著燕綏一整晚了。人不算壞,就是心眼兒有點直。”那副眼巴巴想要討好燕綏的心思太淺顯了,小周總都懶得管這個「花癡」弟弟,任憑他找機會拱在燕綏身邊,乾巴巴地獻殷勤。
蔣磬尷尬笑了笑,“心眼直,人恐怕不太直啊!”
鐘情不覺得他和燕綏今後還有交集,純粹把人當成一個追星小粉絲,“那又怎麼樣呢?”不是什麼人都配做他鐘情的對手,何況對方隻是個金堆玉砌的小少爺。
作者有話說:
明天給嗯嗯來個雙重打擊;
我知道你們知道嗯嗯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