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於，在小瞧我嗎。”
“如果做出來並且有用的話，應該有人願意花錢去買，打算試試看嗎？”
“倒是不缺這點研究經費……遠山你要是缺錢的話，我之後把製作方法也一並告訴你好了。”
比屋定真帆掛斷了電話，表示打算先把這種藥物做出來之後再跨國郵寄到日本。
味覺的抑製在業界並不算無人研究，成熟的結果也有不少，隻不過由於種種原因並沒有出現在廣大普通市民的視野範圍之內。某種γ-氨基丁酸就能夠通過抑製中間神經元的形式對味覺信息產生調製作用[1]，並且已經有研究人員做過大鼠實驗。
雖說還沒有人類實驗的記錄，但遠山湊大手一揮表示反正不需要量產有用就行，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這種東西是拿來給人吃的。
比屋定：“……”
她也是個研究道德飄忽不定的人，略微一猶豫就同意了對方的打算。
海運又過了半月，等所有的東西全部到手以後就已經臨近聖誕節。在此期間夏油傑仍舊不斷奔波加班，勉勵自己吃下去不少咒靈，在聽說遠山湊真把藥物做出來之後發自內心地感覺到了喜悅。
“……不愧是前輩，比哆啦a夢還要可靠呢。”
“有點不好意思啊，這種程度的誇獎。”
遠山湊撓了撓後腦勺，決定正好可以趁機將自己早就買好的聖誕禮物送給對方。
高專校服實在是一件有些材質成迷的衣服，離譜的地方在於一年四季無論冬夏都可以穿，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有能夠維持冬暖夏涼的功效。遠山湊在人群當中很快找到了高出彆人一大截的年輕咒術師，揮了揮手將對方招呼過來。
“這兩樣都要低溫保存，而且保質期很有限，含在嘴裡十幾秒之後，等藥物生效再咽下去。”
遠山湊提著一個銀白色的金屬箱子，衝著他微微拉開，裡麵是整齊碼放的冰袋，而在冰袋的縫隙當中可以看到用橡膠塞試管裝著的透明液體。
現在是冬天，室外溫度本身就很低，遠山湊主要是為了防止它們在店裡吃飯的時候藥物變質。
“喝掉這個的話味覺就會徹底消失？”
夏油傑好奇道。
“因為不知道你的咒術師朋友究竟需要什麼種類的藥物，所以就自作主張地做了兩種。”
遠山湊解釋道：“紅色橡膠塞的這一組可以讓人暫時失去酸味和苦味的味覺，含在嘴裡感受到舌頭麻痹的一分鐘後生效，效果持續時間大概有十五分鐘左右。另一種可以讓人失去全部的味覺，吃任何東西都會像是吃塑料一樣，持續時間沒有詳細測試過……但大概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主要是這種需要特殊製備的生物製劑都很貴，還不知道他的咒術師朋友願不願意掏錢買，所以比屋定真帆隻做了一點點試用品，自然不能在他這裡以測試的形式浪費。
……這就是成年人的遊刃有餘嗎？
夏油傑深吸了一口氣。
“……前輩對誰都是這樣嗎？”
“哎？”
“咒術師的事情——畢竟對前輩來說，那隻是某個從不曾謀麵的人吧？”
這藥是做給他自己的，夏油傑心知肚明，可是一想到冥小姐的合作、跟岩田先生的交流，還拯救了小理子……這次更是毫不猶豫地將他的委托應承了下來。
他注視著對方，表情笑眯眯地，就好像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畢竟你很少向彆人提什麼要求嘛……”
遠山湊有點不好意思：“而且這種東西都是一次性的，如果有用的話，說不定還能量產來賺錢。”
“哈，真是前輩風格的說法呢。”
被這樣緩和話題，遠山湊卻並沒有放鬆下來，他取下背包在裡麵翻找了一下，最後翻出一個打著緞帶的禮物盒子。
“……咳。”
他說，聲音當中帶著局促：“之前就想送給你了，但是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畢竟你救了我們那麼多次……最近大家又很忙，總沒有見麵的機會，結果就拖到了現在。”
前輩送後輩禮物的時候應該是這種氛圍嗎？遠山湊緊張地想，他覺得氛圍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具體哪裡不對，自己又說不上來。
果然還是因為夏油君太認真了吧，就連接禮物的時候都是那副專注的態度，連帶著送禮物的他自己都變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我能拆開看嗎？”
“可以是可以，但這裡是大街上——”
遠山湊說了一半，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將後半句吞回了肚子裡。他看著對方拆開盒子，露出那兩枚耳括，先是驚訝，隨後又變成恍然。
……竟然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要在年長者麵前表露出成熟可靠的模樣，他知道這一點，可是嘴角卻仍舊不受控製地揚了起來。
“明年聖誕節的時候我也想要給前輩準備禮物。”
他宣布。
“……哎？真讓人期待起來了。”
“後年也是，再後年也是，說不定十年之後前輩也能收得到。”
是嗎？遠山湊眨了眨眼睛——十年後，這確實是個讓人再安心不過的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