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夏油傑甚至萌生了想要摸一摸自己額頭的衝動——雖然一切還尚未發生，災難誕生於十年之後的未來，可他仍舊產生了心有餘悸的糟糕共情。
“啊……”
五條悟的反應也很快，他甚至已經迅速開始嘲笑自己的摯友：“傑果然好遜,竟然會中這種垃圾招數。”
“會被對方封印的五條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硝子忍不住吐槽他,順便開口打聽：“未來的我怎麼樣？總不會像這兩個笨蛋一樣慘吧。”
“你戒煙了。”
遠山湊說：“據說戒煙了十幾年。”
“……天哪,那可真是個令人難以想象的未來。”
家入硝子喃喃感歎。
“縫合線”成為了一個全新的調查突破口，可惜五條家並沒有關於額頭上縫合線的相關記錄,衝著禦三家剩餘兩家打秋風的任務當仁不讓地落在了五條悟的頭上，而遠山湊他們的檢索目標則投向了浩如煙海的互聯網,試圖從中找到什麼關於“額頭上的縫合線”之類的新興都市傳說。
“聽起來就好像是廁所裡的花子現代版本……”
橋田至嘟嘟囔囔地掀開了筆記本電腦,手指在鍵盤上迅速跑動,而遠山湊則開始在論壇裡收漁網,從後台調查所有回複自己釣魚貼的IP地址。
一個既定事實是，大多數網友並不關注論壇裡的陌生網友畢業之後將在什麼城市裡定居。
有些人會友善地分享自己的生活經驗,還有些人會為狡兔三窟的獵物設下新的捕獸網。那個觀察者直到如今也一定還在調查著他們的動向，就像是他們也在反向調查著對方一樣——他一行一行瞥過網站後台的代碼,隻覺得每個人都有嫌疑,但又好像每個都隻是普通的咒術師。
假設他們麵對的是一個會上網的間桐臟硯……那麼他一定會關注自己究竟會逃竄到什麼地方。
目前暫時確定下來的篩選手段有三條——第一,對方極大概率和他的賬號有過社交關聯；第二，對方對他在網絡上所發起的諸多活動（比如咒靈地圖）有著基礎的了解，甚至有可能親自參與過；第三,排除一些自己在生活當中認識的賬號主人,比如伊地知潔高和孔時雨。
帶入了這些篩選要素之後,剩下的就交給直覺。人類在互聯網上的一切行動都很容易留下痕跡,而對於網絡信息不夠敏感的咒術師則更是如此,很快,一個用戶名為Kenjyaku的賬號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對方語氣輕鬆地發了個表情包，推薦他來仙台市生活，這個城市不像是東京那樣生活緊湊，綠地覆蓋範圍也很高，是個風景優美的好地方。
而這個人的後台IP地址顯示，他所在的坐標確實也在仙台。
關注這個賬號不隻是因為對方符合之前的篩選條件，還因為他是灰原雄事件時的咒靈信息提交人——曾經大家隻覺得這是一起意外事故，可如今再仔細回想，難免不生出脊背發涼令人直冒冷汗的後怕。
而再向前追溯他的個人申報記錄，就會發現對方在最初就有過謊報咒靈等級的行為，就好像是一個機器在學習當中逐漸成長，一開始先摸清楚他們這個體係的運作邏輯，緊接著第二次出手就能夠鎖定咒術高專的兩名二年級學生們進行試探。
憑借經驗進行的咒靈等級判定容易產生誤差。
那麼就製作出更加精準的監測設備。
咒靈偵測裝置能夠讀取出空氣當中的咒力濃度，因此來判定咒靈的級彆。
——那就想辦法讓咒靈在任務執行過程當中得以進化。
環環相扣邏輯嚴謹，如果不是他們擁有時間機器這個最大的底牌，估計早就已經出現了不知多少次的減員。
“筒子，你有辦法控製對方的電腦攝像頭自動啟動對吧？”
遠山湊問：“能在那個人反應過來之前控製對方的電腦或者手機嗎？”
“NOproblem.”
橋田至給出了肯定的答複：“常考，對方也是黑客我都不會怕，更何況是間桐臟硯那種陰森老鬼。”
他的效率非常高，很快就從論壇當中的後台信息裡扒到了對方的生活住址，橋田至慫恿著遠山湊私聊對方幾句讓他保持網絡暢通，這邊在有一搭沒一搭地互相試探，而另一邊已經迅速獲取了目標人物的三次元信息。
——令人意外地，竟然是個女性。
加茂憲倫毫無疑問是男人，而這個額頭上有縫合線的女人和對方顯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第一種可能性是精神控製，按照五條悟提供的情報，曆史上有不少能夠操縱他人行動的術式（他的原話是，就像火■忍者裡的影子模仿術），但這個女人的人生軌跡平穩，已婚並且還有一個孩子，不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和咒術師沾邊的樣子。
第二種猜想是，這個女人有可能是“觀察者”所發展出來的下線。假設存在一個□□組織，入教的投名狀之一就是在額頭上留下恐怖的刻痕，而這個女人和未來的夏油傑都是被對方所蠱惑的信徒……
遠山湊才說到一半夏油傑就開始抗議，他覺得自己必不可能乾出這種蠢事。
“而且按照之前推理出來的情報，不是說加茂憲倫就是那個幕後黑手嗎？”
橋田至說：“阿湊你的這種猜想，最終boss說不定會另有其人哦。”
“畢竟按照火■忍者的邏輯，說不定也有其他的可能性吧？”
五條悟突然插丿進他們的對話當中：“就像是大蛇丸一樣，因為垂涎佐助的寫輪眼所以才要奪取對方的身體，說不定皮還是那層皮而骨子裡靈魂已經換人了——”
他說到一半，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瞪著他。
“什麼嘛，這不是很有說服力的推測嗎？”
“就是因為太有說服力，所以我才覺得……”
夏油傑感覺自己身上仿佛連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說真的，有點惡心。”
無論是間桐臟硯推論還是大蛇丸推論，他聽上去都像是那個被撿了漏的倒黴苦主，如今最年輕的特級咒術師感到非常的……窩火。
先是被扣上了毀滅世界殺死戀人的大帽子，這也就算了，沒想到毀滅世界的是彆人，而自己還要在未來的世界裡被誣陷！
“在仙台是吧？我現在就要去把這個人乾掉。”
夏油傑噌地一下從桌前站起來：“到時候把她抓過來問話就什麼都清楚了。”
“未必，畢竟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在你來襲擊之前突然解決精神控製，讓一個對情況一無所知並且還生了一個孩子的女人暴露在你的麵前……而襲擊者除了無能狂怒以外沒有任何辦法。”
家入硝子說。
“而且想要殺大蛇丸可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