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第二題,
沐蓉:“春眠不覺曉,出處聞啼鳥。這句詩的詩名是?”
觀眾們拍著大腿,嗷嗷叫,
“孟浩然的《春曉》嘛!”
“太小兒科了吧。”
“噗,搞那麼大陣勢,還以為逼格很高呢,結果是答這種小學生的題?”
“沒意思啊,連我都會!”
而答題結束後,意外卻來了,這樣的題目居然還有一位選手答錯了!
主持人沐蓉懵住了,瞪圓了眼睛,
“這道題也能答錯?”
兩位點評嘉賓教授也懵逼了,驚叫連連,
“這不應該啊~!!!”
“這題目應該是沒難度的吧?”
觀眾更是受不了,
“哇靠,牛逼吹得響,詩詞達人百人團,這送分題都答錯!”
“也太辣雞了吧?我家三歲的小兒子都知道這首詩!”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這種題都能錯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畫麵上,
鏡頭轉到了答錯的成員,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他的答案裡,寫著:“春晚!”。
“噗~~~~~!!!!”
觀眾們一口老血就吐了出來,豎起大拇指,
“大哥你牛逼!”
“絕了!”
“是不是夢家春晚把你看暈了,現在都沒回過神來,還想著春晚呐?”
“逗我呢,春晚?哈哈哈哈哈!!!!”
觀眾開始受不了了,這能答春晚?看你文質彬彬老學究的模樣,沒想到原來是個渣渣,奇葩啊!
沐蓉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會答這個?”
中年男子撓撓頭,
“題目太簡單了,但是由於答對的同時還要比速度,我曉字的日字旁寫完後,下意識就填上了免。”
沐蓉麵帶遺憾道:“哎,忙中出錯啊!”
中年男子起立辯解道:“這也不能說是忙中出錯,我要申訴。春晚也是對的!”
“啊?????”
一語出,再一次集體傻眼!
什麼意思,這詩小學課本上都有,不就是《春曉》嗎?春晚?聽都沒聽說過!
選手:“春曉二字出自明刻本和全唐詩,而最早的南宋刻本裡是寫作春晚,所以我覺得我的答案也沒錯!”
“嘩~~~!!!”
“真的嗎?”
全看向了點評嘉賓,
蒙教授:“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這是一首家喻戶曉、童叟可解的唐詩,明刻各本孟浩然詩集題作《春曉》,《萬首唐人絕句》卷四同,《全唐詩》卷一六○和《唐詩三百首》也同,今人也很少異說。
不過有一意外,孟浩然詩集之唯一宋本,南宋蜀刻本卷一題作《春晚絕句》。今人各孟集注本,對此似乎皆不屑一顧:詩明明白白寫的是早晨醒來,怎麼會是春晚呢?如此看來,‘晚’字顯然是誤字。”
對啊!
孟浩然明明寫的就是早上,春晚肯定是錯的嘛,簡直就是常識,你還辯解個什麼勁兒?
是麼?
“然而諸位且慢,今人已經論證這個蜀刻三卷本基本保持了孟浩然去世後不久,王士源為其初編文集時的麵貌,又是難得的宋本,所以這一題目當然值得我們重視。
我們再研味其詩意,可以說這裡寫的春日,不是初春,而是春暮,所謂‘雨橫風狂三月暮’,恰是落紅飄零、春日將儘的時光,詩人之傷惋之情,正是從一夜風雨中,想見滿地狼藉之殘花,因此更有時光輕馳、生命足惜的感慨。
就此而言,春晚是要比春曉更貼詩意的。當然,如果‘春晚’可以臆改為‘晚春’,或訂正為‘春暮’,或許就沒有太多爭議了。”
蒙教授笑眯眯地開始解這種說法的來龍去脈,引經據典,親切隨和,儒雅又很接地氣,一番講解乾貨滿滿,贏得現場叫好聲一片!
“哈哈,蒙教授太厲害了!”
“真的嗎,春曉也可以做春晚?”
“牛逼!”
“漲見識了啊!”
“才知道,我小學背到爛的詩詞,原來還有這種操作!”
沐蓉:“那麼兩位教授的意見是?”
蒙教授:“這位選手有版本和異文概念,非常不錯。其實詩的流傳,文字前後出入是很常見的,我同意他的申訴,個人認為,春晚春曉都沒錯!”
康教授:“我也同意,但我很好奇,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按照一般人常見的,都是寫作春曉。”
選手淡定的推了推眼鏡:“我也是大學中文係老師,最近在研究這方麵的東西,唐詩流傳千年,常從詩題到詩句都有很大的不同,需要學者認真考索文本,尋找真相。
不過記載紛歧,錯訛多有,想要理清並不容易,這首絕句題目曾經記作春晚也好,現在都用春曉也好,隻是我們必須明了,不是所有見於權威著作的記載都是可靠的。”
選手鞠躬致謝,全場起立鼓掌!
“喔喔喔喔!!!!”
“精彩,說的太好了!”
“什麼叫深藏不露?大叔帥炸了!”
“要被他給秀到天上去了,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