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1 / 2)

江氏雖然溺愛著女兒,但處事的手段並不差,不然也不會將後宅管理的井井有條。這林家秀才家的公子林雲生就出身而言,確實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可世道如此,失了閨譽的女子沒有哪個世家子弟能夠看的上。就是有不在意的,哪裡又拗的過家裡的長輩。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找到家世還算可以的,嫁了過去,難免還是會被看不起,受到蹉跎。

江氏看的長遠,將後路都推了一遍,發現還不如直接將蘇安寧嫁給了林雲生,以後再尋著機會給他弄個職位,總歸日子能夠過的紅紅火火。

話音落下,蘇安寧久久未語。

江氏的心不由又抽了一抽,繼續曉之以理:“安寧,這林雲生娘已經去打聽過了,長相上乘,學識淵博,處事風評皆是不錯,你嫁過去不會吃虧。”

如若不是這樣,江氏無論如何都不會鬆口,如今隻盼著自家這傻女兒能夠想明白。她輕歎了口氣,隱隱透出一股疲態。

蘇安寧反手握住了江氏的手,恢複不少的嗓音嬌嬌軟軟:“母親,你說的安寧都省的,事以至此,唯有這個辦法是最好的,我願意嫁。”她心中一鬆,瀲灩的挑花眼像是花瓣。

蘇安寧自認心胸並不寬廣,但同樣不是知恩不報之人。她欠林雲生的,會一點一點的還回去。至於那些算計她,踩在她頭上作威作福的,她同樣不會放過。

眉目向下一瞼,蘇安寧手上力道緊了緊,語氣莫名沉了幾分:“但是,母親,我不甘。”

江氏欣喜之餘猛然一驚,急忙問:“可是還有不滿?”

“並無。”蘇安寧搖了搖頭,眼中劃過一道暗芒,“女兒這次落水並不是意外,而是蘇如月推的。”前世她沒有發現端倪,雖然感覺奇怪,但查不出異常,最後隻得不了了之。

如果不是一次意外聽到蘇如月親口承認,她又怎會知曉這件事兒。

唇角微抿,一旁的江氏卻是猛然站了起來,怒極了般:“她推的你?安寧你確定嗎?”

“母親,我確定。”蘇安寧連眼睛都沒眨。

江氏麵色陰了下來,努力克製著心中的怒氣。

蘇如月是蘇國公的庶女,是一位姨娘所生,一直養在姨娘底下。到底是做嫡母的,雖然心中不舒服,可也沒有虧待過蘇如月,平日裡的吃穿用度算不上頂好,卻也絕對不差。

蘇如月亦是一副知禮乖巧的模樣,沒想到竟存了這般歹毒的心思,要直接毀了她家安寧。

怒氣騰了騰,江氏怕嚇著了還未大好的蘇安寧,特意柔了聲:“安寧莫怕,這事交由娘來處理。”

蘇安寧心中存了事,順從的點了點頭。

將石前腳剛走,後腳紅芍就回來了,“小姐快嘗嘗這雞湯,聽著廚房裡的人說,燉了一整天呢。”

蘇安寧抿了一口,鮮美的味道衝散了口中的苦澀,她眉眼彎了彎:“確實不錯。”

紅芍一開心,忍不住又嘰嘰喳喳說了起來,“可不是,不過小姐不能多喝,都好幾天未進食了,要有適應的過程。”

蘇安寧忽而停住了動作,“自我落水醒來有幾日了?”

“整整兩日。”

兩日?

蘇安寧記得,前世時她落水時為了保住所謂的清白避免被林雲生相救,可是下了狠勁掙紮的,為了救她,林雲生不得不在寒冷的水中待著。

這春日宴雖然扯了春日的由頭,天氣確是實實在在的冷,就是壯漢都保不準會挨不住,況且,林雲生隻是一介書生。

蘇安寧秀美蹙了蹙,朝著紅芍招了招手,開口道:“紅芍,你找大夫開幾副傷寒藥送給林雲生,順便帶些滋補的物件。”

“林雲生?”紅芍瞪大了眼睛,“小姐,你莫不是轉性了。”往常的小姐眼裡心裡都隻有那鐘承毅,今兒個醒來後怎的還要湊到那個林雲生麵前去?紅芍百思不得其解。

蘇安寧斜斜的依靠在了枕背上:“不要多問,按我吩咐的去做,彆讓其他人知道了。”

未出閣的姑娘私下送東西給男子到底不合禮數,就算江氏已經有了結親的想法,也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兒發生,隻能先行瞞著。

揉了揉還有些發痛的額頭,卻見紅芍不知道在短短時間裡腦補了什麼,一臉嚴肅的保證道:“小姐放心,奴婢定會將這件事辦的妥妥帖帖。”

紅芍離開後,蘇安寧方才閉了眼,開始梳理起發生過的細節。可是越想那記憶倒是越發模糊起來,很多細節都在時間的潛移默化之中消失的一乾二淨。

蘇安寧無奈,隻得放棄,安心養起身子。

幾日轉瞬即逝,這天蘇安寧正在看書時,紅芍風風火火跑了進來,語氣中帶著無法抑製的興奮:“小姐,小姐,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何事?”蘇安寧直著脊背,白色的裙衫籠罩在單薄的身上,越加顯得弱不經風。

紅芍心疼替她關上窗戶,將風擋在了門外,埋怨道:“小姐,你身子還未大好,怎能這般不注意。”這春日的風可厲害的緊呢。

不過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兒,她又眉開眼笑:“小姐,真是惡人有惡報,那蘇如月和唐姨娘被夫人給打發到鄉下的一處宅子裡了。”

蘇安寧是讓蘇如月推下水這件事兒,紅芍原本是不知曉的,但因著她是蘇安寧的貼身丫鬟,方才聽了那麼幾嘴,慢慢琢磨過來。

最初知道時,她差不多都要炸了,在背地裡將蘇如月罵了不知多少遍,心中憋著一口氣兒,如今,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

反觀蘇安寧像是早就知道一般,並無多少波動,隻輕放下了手中的書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昨兒個晚上,唐姨娘和蘇如月哭的可慘了,國公也在。”紅芍繪聲繪色將當時的場麵給說了一遍。

蘇安寧點了點尚帶墨香的紙頁,清清冷冷的挑了一下眉,母親辦事確是雷厲風行,果斷又乾脆。

蘇安寧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道:“在外人麵前不能直呼蘇如月的姓名,該是如何叫就如何叫,莫要失了禮數。”被有心之人借題發揮,免不得又要吃一頓苦頭。

紅芍性子不壞,隻是太過於意氣用事,容易得罪人。前世那莫名其妙染上的惡疾,怕也是有問題。

紅唇向下壓了一瞬,蘇安寧對這事上了心。

早晨的太陽升起沒多久,淡淡的紅色灑在天邊。蘇安寧領著紅芍去了紅氏居住的拂曉院,方才一進門,一個上了年紀的丫鬟便親切的笑了笑:“姑娘來了?”

她是江氏的陪嫁丫鬟,姓趙,蘇安寧跟著喚一聲趙姑。趙姑此刻明顯心情很好,不一會幾人就入了內間,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江氏外,蘇國公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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