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的精髓？
唐姨娘的話讓蘇如月的眼眸中多了一絲陰霾,她放在身側的手也忍不住收緊。從小到大，她聽到過無數個聲音,都說蘇安寧像極了江氏,端莊大氣得體,而她蘇如月是姨娘帶出來的，怎麼看都一股子小家子氣，上不了台麵。
旁人說這種話就算了,可如今她的親娘都開始認可蘇安寧了……
不自覺的,再開口時,蘇如月的語氣中也帶了一絲怨懟,“姨娘，你怎知江氏不會發現什麼？要知道，這麼多年這國公府的後院可是被她打理的僅僅有條。”
蘇如月的話讓唐姨娘一噎,不過很快,她就調整了過來，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那又如何？我不還是把你生下來了，不僅如此，我還要讓你嫁的比蘇安寧好。”
這下,蘇如月的神情總算是緩和了些許，不過與此同時，擔憂也同時湧現。
“姨娘，如果他們家不肯讓我進門該怎麼辦呀……”
“不會的，就算是拚了我這條命,我也要讓你嫁給你想嫁的人。”堅定的說完這句話，唐姨娘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屋內的張嬤嬤等人俱都提心吊膽，將唐姨娘圍了個緊。
等到唐姨娘好不容易緩過來，她拿過剛才捂在唇邊的手帕，隻見上麵一片鮮紅。
“姨娘！”頓時，蘇如月慌了，她看向一旁的丫鬟，“還不快去請大夫。”
“好的，二小姐。”丫鬟慌慌張張的還沒跑出門，就被唐姨娘攔住了，“不用了。”說著，唐姨娘拉著蘇如月的手，在蘇如月和張嬤嬤的攙扶下重新躺回了床上，“如月，娘的身體已經這樣了，不過隻要你嫁給了他，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姨娘……”蘇如月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
雖然知道這麼多年以來唐姨娘走的都是最穩的路子，可是蘇如月打內心裡還是瞧不起她，身為女人，沒能籠絡到男人的心，這是唐姨娘的失職。
不過這些想法蘇如月從來沒有說出來過，並且她清楚的知道，在這偌大的國公府，真正關心她的也許隻有眼前這一個。
離開唐姨娘的院子，蘇安寧又去陪伴了一會兒江氏。
時間過的很快，到了傍晚，林雲生準時來接蘇安寧離開。
蘇安寧離開後沒多久，國公爺蘇父也下朝回到了國公府。他直奔江氏的拂曉院，兩人一起用了晚餐。
這麼多年來，蘇父早已養成了習慣，他跟蘇母江氏恩愛無雙，後院的一眾人仿若都不存在。
隻是……
“等會兒吃完飯，你去看看唐姨娘吧！”江氏冷淡的開口說道。
聞言，蘇父的眉頭下意識的擰緊，頓了頓，他點了點頭。
臨走前，他安撫的拍了拍江氏的手，“我很快就回來。”
見江氏笑著點頭，他才抬腳離開。
等到蘇父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江氏才冷哼了一聲，坐回了椅子上。
同樣的，走出拂曉院的蘇父的神情同樣不輕鬆。這麼多年以來，他跟江氏都極為恩愛，隻每每提起唐姨娘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會僵硬。
好在平日裡唐姨娘的存在感都極低，沒對他跟江氏的感情造成什麼影響。
但是自從上次唐姨娘聯合蘇如月將安寧推入水中，一切仿若都變得不同了。
不自覺的，蘇父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那時候他跟江氏都年輕氣盛，鬨了矛盾的他睡在書房不說，還喝了酒借酒消愁。
隻是他的酒量一向好，根本不可能到把持不住自己的地步，再加上唐姨娘的出現，很明顯，是唐姨娘做了什麼。
事後他調查一番，也證實了這個結論。
那個時候唐姨娘被送入府中沒多久，還不能直接動，等到過段時間可以動手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
在官場上沉沉浮浮這麼多年，蘇父的這雙眼睛比很多人都要透徹，這次唐姨娘重病帶著蘇如月回來為了什麼他也一清二楚。
不過她身子敗損是事實，好歹兩人有了孩子，他理應去看一看。
這樣一番思索，不知不覺的，蘇父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國公爺來了。”看到蘇國公蘇重，張嬤嬤的眼中滿滿都是驚喜。
蘇重抬腳進入院子，阻止了想要起來行禮的唐姨娘。
“父親。”蘇如月乖巧的喚了一聲，見蘇重點頭，她便走到一旁站著。
唐姨娘是被確診命不久矣，才被允許回來的，這一點蘇重很清楚，不過當他看到眼前形如枯槁的唐姨娘，內心還是有些複雜。
“我知道，你最放不下的就是如月，如月的婚事，你有什麼想法儘管去做，你做不到的，可以去找江氏。實在不行，還可以來找我。”
“謝老爺。”唐姨娘氣若遊絲的開口說道。
又簡單的囑咐了唐姨娘幾句，蘇重便抬腳離開。
這個很短暫的過程中，蘇如月都快要急死了，好幾次她都快要忍不住衝出去，隻是張嬤嬤拉著她，讓她不能動彈。
等到蘇重離開，張嬤嬤才鬆開了拉著她的手。
“姨娘，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借著這個機會，讓父親的心裡對江氏生出懷疑的種子嗎？你剛才怎麼什麼都不說？”蘇如月恨恨的跺著腳。
她勸了好久唐姨娘才鬆口，本以為這次唐姨娘會跟以前不同，卻沒有想到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
活該她一輩子都隻是一個小小的姨娘，連帶著她也被人看不起！
“我倒是想說，隻是細細想來，我的時間不多了，即使說了這一次，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唐姨娘解釋道。
實際上，剛才她在開口的前一秒，忽然想到了蘇安寧。
明明不過是一個孩子，可是她先前警告的話語還是在她的心裡留下了印記。
“可是姨娘，父親剛還說了在我的婚事上，你可以越過江氏直接去找他，這不就代表著，他心裡也是覺得江氏刻薄，對江氏有所防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