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等著,回屋就收拾你。”看她還頂嘴,小丫朝她點著指頭,眯眼道。
“小丫姐姐……”
“這法子不好使了,沒用。”
“嗬嗬嗬嗬,好好笑,大鵝姐姐你又沒說過小丫姐……”笑點很低的小鵝,大鵝的親妹妹很不給親姐姐麵子地大笑了起來,其笑聲之大之暢快,實在不像是一個姑娘家。
聽著她們一路嬉笑著鬥嘴,林大娘也是快要翻白眼了。
她哪個都沒少寵,不寵,哪會任由她們胡來。
她胖爹不止一次痛心疾首地說她不會管教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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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娘想把羅九從羅家撈出來,讓羅九遠走高飛。
這不僅需要一個非常詳密的計劃,善後也很費功夫,而且,她還得跟羅九見一次,說服羅九才行。
她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擔心,羅九這次可能是打算跟羅家魚死網破。
他在羅家受的罪太多,親娘又死了,如果他下定了決心,說服他不報仇而是遠走高飛並不容易。
林大娘本來打算潛入羅家跟羅九談這事,談妥之後就帶他出來,但風險太高,她老爹還躺著,她現在也不能出事,想來想去,讓羅九出來是最好的辦法。
羅九如果不同意,隻要他出來了,林大娘也有辦法讓他回不去。
“信送出去了?”一回自己的屋,小丫剛給她解披風,林大娘就問。
大鵝嘴說不過小丫,但身手極好,她又是林家在外耳目的領頭人的女兒,從小在其父身邊耳濡目染,為人謹慎,林大娘要是找胖爹在外麵的人幫忙,現在都是派大鵝出去行事。
“送出去了。”大鵝忙道。
林大娘點了下頭。
“我跟我哥說了,讓他盯著點,一有回信,就趕緊回我們這邊。”大鵝又道。
林大娘的身邊人,一個個都是林寶善從小精挑細選到身邊的,大丫忠憨;小丫機靈;大鵝小鵝身手好;大素小雅是孤女,兩個都是兔唇女,隻要女兒養著她們,這兩個人能跟女兒一輩子。
“大娘子,我把銀票兌回來了,找的小全哥兌的,小全哥問都沒問就給我兌了,人可好了。”大丫喜滋滋地道,忙把兌的那一百張的二十兩、五兩的銀票和一小袋小碎銀,一袋銅錢從先前拿回來的匣子中拿了出來。
“小全哥……”小丫一聽,似笑非笑地看著大丫,“他當然話少了,他是老爺給大娘子備的陪嫁帳房,以後是要跟著我們的。”
大丫莫名臉紅,訥訥道:“是,是吧,我知道了。”
“臭丫頭,”見小丫連自己堂姐都不放過,林大娘拉了小丫到自己身邊,盯了她一眼,“不許欺負大丫。”
“我才沒有,”小丫哼哼,還斜眼看大丫,“有人的春心動了喲……”
大丫臉蛋紅得像紅屁股,結巴著解釋,“我,我,我……”
“你再說話!”見大丫臊得盯著地上團團轉,都不敢看人了,林大娘揚手作勢要打小丫。
小丫笑著躲過,“大娘子,我不說了,我不說了行嗎?你彆打我。”
得力的丫鬟性子太跳脫活潑,林大娘也是心累,她才是小孩好吧?該無憂無慮的人是她啊。
“你們呢?”林大娘轉首看向大素小雅。
“嗯!”大素小雅嘴巴連著,她們會說話,但說得不太清楚,也很不愛說,大娘子一問,大素先是重重點頭,小雅就靠近林大娘,悄悄把找的車把式那家說的放給林大娘說了。
“他們願意走的,以後也會視羅九公子為主,大娘子放心,他們還讓我給大娘子說,大娘子的大恩大德,他們來世再報了。”
林大娘搖了下頭,不置可否。
車把式一家有個瘋女,不知被誰奸汙,瘋女有孕突然生出了個孩子,自此,這家就不得安寧,就連鄰居小兒都會前去他家門前辱罵,林大娘那天傍晚因城中自家米店走火出門探看,遇上了被一群人踢打的瘋女。
瘋女蜷縮在地上不動,任人欺負,駐足觀看的路人沒有人阻攔,反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林大娘的馬車一時過不去,家丁打探消息回來才知道是路人在“懲罰”不重貞節的瘋女,聽說已把人打得耳朵裡都流出血來了。
林大娘聽著委實看不過去,等她的馬車往後退了一段路後,讓家丁帶著跟隨她來的護院去救一下瘋女。
隻是救得太晚了,瘋女跟瘋女肚下護著的孩子都死了,護院們隻來得及把瘋女母女的屍首送回她父母身邊。
她也沒救活人,隻是動了個嘴皮子把人送回去,省得那群瘋狂的人最後連母女的屍首都不放過。
車把式老夫妻倆現在日子也不好過,那些人把他們的女兒外孫女都殺了,不僅沒罪不說,他們的左鄰右舍還打算要把他們趕出他們那間小屋子,僅因為他們不是當地人,是外地過來討生活的外地人。
他們沒活路,就找上了幫過他們一次的林大娘。
林大娘一直沒直言說要幫,隻是羅九的事一出,她需要有人一路照顧羅九,就想著讓這兩人跟著羅九離開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