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眼瞅著她算上了,猶猶豫豫地還生怕她生氣的樣子,看了可讓人心酸了,林大娘都被她逗笑了,“行了,我知道了,這就安排,過兩天咱們一家人去,我明兒就著人定好酒樓。”
“誒。”桂姨娘一聽,臉上滿是笑容,“大娘子,你今天高興就好。”
高興了,就帶夫人和她出去吃八寶鴨,聽大娘子的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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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娘這頭就大鵝她們要走的事飛快做準備。這次要走一半人,好在有小丫在,隻用了一天,就把丫鬟們重新排了班,這日晚上她就跟林大娘道:“娘子,大鵝她們明日開始就不用跟在你的身邊了,院子裡的事情我都重新分了,明日一切照常。”
她也把貼身丫鬟的人都替了上來,“尋春,知春,花秋,花月這四個是我帶出來的,你以往用她們用的最多,且婚配的夫郎都是不會走的,姑爺那邊也回我話了,再確定不過。等再過段時間,新丫鬟入府,就由她們帶幾個小丫鬟,我這邊再選幾個,院子裡就差不多了。”
林大娘點頭。
“就是選的話,娘子,我打算還是往我們那邊選,讓守義叔和三保叔先過道目送過來,我們家還是要孤女的好。”北方的這些,拖家帶口的,無論哪方麵,小丫都不放心。
“好。”林大娘也知道她這大丫鬟和管事娘子的考量,在北方這邊選是方便省事些,但這些人真不好查清來路,這方便還是彆選的好,省得省了一時,日後要是有了麻煩,那就不會是小麻煩了。
她身邊錢財太多,又是從一品大將的夫人,身邊人一不牢靠,後患無窮。
這不僅是守義叔那邊要過道目,小丫過完,她還會讓大將軍過一遍,末了,她自己還得過一遍。
“這事不急,一道道來。”
“是。”
這日刀藏鋒沒去皇宮,他告假休沐,早間按他小娘子的吩咐,拿著練劍的粗長大手舉著繡花針,眯著眼睛給她穿了五十根繡花針線。隨即頭暈眼花跟了她,帶著嶽母家一家人去了酒樓用了午膳,其間碰到了朝中同僚,便聊了兩句,知道他是來與陪入京的嶽母一家用膳的,這位大人很是讚揚了他兩句他這個半子的孝順。
回頭他上朝就告到皇帝那了,說大將軍休沐告假,就是為了出去在酒樓享樂以滿口腹之欲,把小家放在了國家大事之前,枉為人臣,他洋洋灑灑寫了近千字,在金鑾殿上激昂地說道了半天,噴得他麵前的地上全是他的口水……
皇上笑眯眯聽他說完,直等到他停了,才笑容滿麵地說:“可昨日他來跟朕告假,說要陪夫人娘家的母親大人用頓京城的飯,朕答應了,還把那頓飯錢給他了,你的意思是朕這錢給的也不應該了?沒把國家放在朕的前麵了?”
那位楊相的弟子臉刹那憋成了豬肝。
楊相當朝不忍地閉上了眼,他這蠢學生,告狀之前都不打聽打聽清楚,這都叫什麼事呐!可在場的大臣都是知道這人是他的學生,他也不能見死不救,隻好硬著頭皮出列,稟道:“皇上,蔡大人並無惡意,他心懷皇上,心懷國家大事,這才因在酒樓當中見到了大將軍,就……”
“他在酒樓見到了大將軍,哦,那意思是他去酒樓吃飯,是心懷朕,心懷國家大事,大將軍陪遠道而來的老嶽母用次飯,就是沒心懷朕,沒心懷國家大事了……”皇帝笑似非笑地看著他的左相,笑道。
楊超仲當下就憋紅了臉。
皇帝也沒接著說他什麼了,楊文德娶了麗怡郡主後,聽說那爆脾氣小郡主把婆婆親賜的幾個小妾給放賣給勾欄院了,還把身邊最嫵媚的一個侍女送給了公公,一點麵子也沒給楊相夫人留,現下這家人正在家裡鬨得不可開交呢,他就不欺負他這可憐的老丞相了。
楊相也不容易,在這朝廷當中幫他和了多年的稀泥了,老挨他的氣受,今天就不讓他挨了。
他放過了他可憐的楊相,揚著笑臉,又笑看了他的臣子們一圈,溫和得就像一個最最樂善好施的大好人、大善人不過,“你們呀,不是朕說你們呀,最近你們是越來越不行了啊,新進殿的還好,怕朕,慫,知道還要點臉,朕讓乾什麼就乾什麼,就你們這幾個沒被朕摘了腦袋的老家夥,可能覺得朕殺不到你們頭上來,一個個糊弄朕的時候連草稿都不打了,你們這是當朕傻啊,還是眼瞎啊?啊?”
他笑意吟吟地笑著,一個個臣子看過去,見前麵幾排的那些人都不敢看他,頭都要低到地磚上去了,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等他看到左上角最前麵的那個腰杆挺得比他的椅背還直的,皇帝嘴角笑意更深了,“大將軍啊,也不是朕想說你啊,你這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啊?你這要死要活打個勝仗回來傷還沒好呢,這一個個就恨不得刮你皮啃你肉了,你這人緣是到底有多差啊?”
本來沒怎麼差,就是您把這滿朝的臣子最重要的那幾個都弄成了我的死對頭,再加上您今日這偏寵的口氣,現在這滿朝的臣子,都是本將的死對頭了——刀大將軍聞言,深深地看了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的皇帝,彆過臉,半個字都不想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