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娘一聽,這才接過吃了兩口,嘗了一口覺得還挺好吃的,嗯嗯點頭。
這頭林大娘笑看著跟兒子眼對眼的大將軍,無奈地搖了下頭,“行了,喂他吃的吧。”
之前因為大將軍不知道說什麼,一直對望著的父子倆這才動了起來。
這頓飯一吃完,林大娘就讓他拿著栓身繩,讓他帶著兒子去走幾步。
刀藏鋒這才知道他兒子會穩穩地幾步了,還會自己推著小凳子一步步地走,不讓誰幫忙,誰幫忙他就跟誰急,哇哇大叫不已。
這廂,刀有望也從指揮台過來了,跟大將軍報今日無事,史大人說他還可以休息一日,讓他莫要掛心。
這幾日間,刀藏鋒來回數次,把數百裡之間的布防親自又調動了一次,把各營的主校尉該提的提,該斥的斥,官兵們應對險難的能力應也是比之前要強了,要是不強,他就得提劍去斬腦袋了,這下間,他心裡還是稍微有點放鬆點,便點了頭,道:“跟史大人報一聲,我就在家,有事派你們來叫我一聲就是。”
他不許官員們來他的這個小家,也跟他們說明白了,能進他家來叫的人除了他的隨將,誰也不行。
他這頭還打算在家呆一天,但沒到中午,就被林大娘指使著抱著兒子拿著禮物,去先生家走一趟。
“先生病了,我們去看看。”
“病了?”
“是,”林大娘跟他說,“累病了,我聽說你們指揮台的病了一大堆了。”
“幾個老大人,好像是吧。”刀藏鋒這幾天都沒怎麼呆在指揮台,不明了情況,“我讓有望去問問。”
“好,問仔細點……”林大娘說到這停了,搖頭道:“算了,這些大人我們就彆多關心了。”
刀藏鋒看向她。
“省得有人多想。”林大娘解釋。
刀藏鋒勾了下嘴角。
宇堂南容一家現在住的不是原來的家,原本他家是住在蓮水湖邊上,那處地方楊柳依依,荷塘一片,再是詩意不過的一處地方,但一漲水家裡就住不下去了,搬到了林府這次小弄巷的宅子裡。
宅子外有溪,但也漲起來了,不過宇堂也是非要住這處地方,他已離了湖,再到沒水的地方,讓他住半天他都住不下。
弄巷雖小,但宅府頗大,一進門就是石頭徹成的水溝,兩邊也都是水道,悵州大戶人家都是這番景致,家裡都是通著活水的,洗衣做飯都是用這溝裡的水,往日溪水潺潺,再是清澈不過,這番漲水,水都渾濁起來了,漲到了階麵,原本十分的雅致,一分都沒殘留了。
林大娘是臨時來的,知道他們來了,宇堂家的老管家都急了,“家裡不好走,您來也不打個招呼,摔著了怎辦?”
他原本是林家的家奴,後來放到了宇堂先生身邊,老人家一輩子沒出過悵州,也隻會講悵州話,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扶著大娘子走旁邊用高石頭搭出來的小道,說了一堆埋怨的話。
林大娘笑嘻嘻地聽著,就是大將軍看著實在是險,把兒子扔給了刀戰,他過去不顧下人的驚眼,把她抱了起來,一直走到了無水的大門內,這才把她放下。
林大娘四處看,“這水一浸,來年門檻這些都得換才行,要不得爛,招螞蟻。”
老管家提著心小跑過來了,“哎喲,大娘子,你嚇死老西了。”
他跑著去找他們家老先生告狀去了,宇堂一聽到她來了,瞪他:“怎麼不差人報信說她來了?”
“我怎知啊?她恁都莫說就來了,我也是嚇了一大跳子……”老管家跟他說著又道:“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找夫人說了。”
說著又跑走了,剩下半臥在椅塌上手握著毛筆的宇堂瞪著他的背影喊,“你這不著調的,我早晚要趕你出家門。”
林大娘就在他的吼聲當中帶著丈夫兒子進了門,一進就嗅了嗅鼻子,“先生,您這是給自己用上石灰,醃上肉了?”
宇堂瞪她,本想說她滾,但一看到她身後大將軍懷裡的人,猛地就起身要往上走。
“咳咳咳咳……”就是他這一起身,又猛咳了起來,筆都掉到了身上的白裳上。
林大娘趕緊過去扶了他,順了他的背半會,她這先生這才停了咳聲。
“您也是不年輕了,怎麼就不認老呢?”
“你這嘴,怎麼就十年如一日,不討人喜歡呢?”
林大娘差點翻白眼。
她怎麼就跟這仇女症怎麼處都處不來呢?一見麵沒說上兩句,就老想著想弑師這事了。
“過來過來。”宇堂順過氣來,就朝刀藏鋒不斷招手。
刀藏鋒一抱了人過來,他就伸手。
小將軍看到他,也是訝異地“呀”了一聲。
等宇堂抱起他,不知為何,小將軍突然湊過頭去,親了他一下。
宇堂南容又愣了一下。
“你身上有藥味,他知道這是生病了的意思……”林大娘在旁解釋,摸了下對他師祖爺一臉可憐的兒子的頭,朝他笑笑,又跟先生道:“我還沒帶丈夫上門,正式拜見您跟師娘,今日他難得得空,我就帶著他們來了,等會啊,我們一家給您和師娘敬杯茶,讓邁峻認一下師祖爺和師祖娘,您看如何?”
“使得。”宇堂低頭,看著孩子點了頭。
使得,再使得不過了。
他跟愛妻沒有後代,她跟懷桂的兒女,就是他們的後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