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聽得譏俏地翹起嘴角,看著這口不對心的婦人,“你說的是,他怕不怕懷善反他?”
張小碗默然,垂下眼皮。
汪永昭輕笑幾聲,才悠悠地說,“那便更好了,一舉就滅了汪家,於皇上來說,難不成還有比這更好的事?”
張小碗枕在他臂彎的腦袋也往下更垂了。
“他現下得了這天下百姓的民心啊,”沉默了片刻,汪永昭歎道,“誰在當前跟他說一個不字,那都是自找死路。”
“那隻能如此了?”張小碗抬眼問他。
“隻能如此?”汪永昭把她赤*裸的身軀抱到身上,他看著她,臉上一片沒有感情的漠然,“他敢斷我的後路,那便讓他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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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二郎回京述職又上任兵部侍郎後,汪永昭借病把兵部的事務交給了他,在家休養。
五十餘歲的劉二郎上了尚書府,見過汪永昭,也見過張小碗後,才滿臉凝重地答應了此事,還給汪永昭送了不少珍貴的藥材過來。
汪永昭這尚書上任了沒多久,就借病徹底地歇在了自家家中。
隻是當劉二郎上任後,才知兵部就是一個鐵打的水桶,打開這桶子的蓋的鑰匙握在了汪永昭手裡,他是進是出,都要汪永昭點頭。
這事務看著算是交到他手裡,實則,他隻是個辦事跑腿的,這事最後的定論,還是得汪永昭說了算。
可汪永昭都已經借病在家不上朝,也不上兵部了,皇帝也不能在這剛上位不久的當口,就把汪永昭召到宮裡,告知他把權柄讓出來。
劉二郎又求到了張小碗這裡。
他這次還讓劉薑氏帶了禮物過來,大有張小碗不答應幫他說情,便讓劉薑氏耗在這裡不走之勢。
劉薑氏是個蠻橫的,以為能替劉二郎辦事就會得回那恩愛,自然全力以赴,她先是坐在那院中勸張小碗幫著自家舅舅說說話,讓汪永昭把副印給了她舅舅,讓他辦事順暢些。
她這話得了張小碗一句,“朝堂的事,我婦人不知,不敢非議,也不敢言語。”
劉薑氏坐在那,又是誇了張小碗的姿色和穿戴,又說張小碗苦儘甘來,現有了一個異姓王的孩子不說,連那夫君也是對她恩愛異常。
說罷,就哭了起來,哀歎自己的命不好,言語中也說自己倍受冷落,到後頭那句話,她更是直接地說,“你舅父著我來辦這一件小事,要是這都辦不好,你舅娘我就沒有活路了。”
說著就掩帕大哭了起來,張小碗不為所動,任著她哭。
劉薑氏見她勸都不勸上一句,哭了半晌,又止了哭,才用悲切的聲音輕輕地說,“就知你是個心狠,要是我的親外甥女嫁了這汪大人,她哪會像你這樣對我見死不救,真真不是個親的,任由得我苦,也不搭一把手。”
說著,又抽泣了一聲,這時她臉上的□□哭成了一亂糟,她的帕子早臟亂了,她也視而不見一般,拿著那臟帕子又要掩麵就哭。
這時,她餘光見得張小碗抬起了手,以為她要說話,心當下就漏跳了一拍,哪料,張小碗隻抬手端了茶杯喝了口茶,便又微低了頭,玩了手中那帕子去了,這下她氣急敗壞,又不能對著張小碗破口大罵,隻得又大力地乾嚎著啞子,嚎哭了起來。
她那架勢,就像要把尚書府給哭塌一般。
張小碗卻是不怕她哭的,也不勸,讓劉薑氏一個勁地哭,劉薑氏哭得沒勁了,她便讓丫環扶了她,送了她到門口,送了劉薑氏進了那轎子,看著她離去。
隔日,她去了相爺夫人辦的賞花會,哭得那個叫梨花帶雨,哀哀淒淒地和相爺夫人小聲地道,“我家夫君現今還活得好好的,她就一進門就從頭哭到尾,江夫人,不瞞您說,我這心裡苦啊,舅舅當了侍郎是不假,可是,我那夫君也是為朝廷征戰多年才得的一身舊傷,這才在舊病複發之時剛剛歇在了家中,那舅娘怎麼就,就……”
哭到這,她就哽咽得無法言語了,哭得就像要昏過去一般。
她哭得跟隻小貓似的,又臉帶病容,相爺夫人與其它幾位一品夫人也是臉有憐憫,有兩位這時私下交談,還道,“這剛當了侍郎就要尚書的位置了?還哭上了門去,這皇上麵前的紅人,也真真了得。”
另一人也回歎氣回道,“可不是嘛,這才……”
說到此,這位夫人也不敢把那句這才多少天啊的話說下去,拿帕掩了嘴,垂首不語了。
張小碗這在相爺家的這一哭,哭到了眾家的後院去了,這朝廷上下的文武百官也知劉侍郎的心太急了,這事文官搖頭,武官憤然,當□□會,不少武官便當朝參了劉二郎,道他心術不正,對上不尊,有負聖恩。
劉二郎站在殿堂之中,被一道一道當著麵的參稟臊得滿臉通紅,下朝回去就直奔那尚書府,但剛到門口,又咬緊了牙,叫了轎夫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