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聖旨也下來了。
滿京嘩然。
但嘩然過後,就是開始搶卷了。
現在壬朝的百姓都已經把皇帝當聖君了,聖君的旨不管說的是什麼,都是對的,不能說錯。遂現在皇帝一下旨,大家都當是皇上為萬民著想,見不得有些人徇私舞弊,就乾脆造福萬民,把卷子都拿出來給大家看好了。
說來說去,皇上就是好,就是明君,就是聖君。
至於卷子要花錢買這事,就被他們忽略了。
沒一天,京城都是到處在打聽這卷子在哪買的事情,有些就是家中沒有考生,都準備著錢要去買一份回來。
林大娘在學堂忙了一天,把內閣借去的卷子歸檔讓人畫了押,又跟內閣的大佬扯了些皮,鬥了些心眼,整個人累得不行,末了,聽說京城百姓和學子對皇帝非常捧場,而且已經有冤大頭把第一份出的整卷的價錢抬到了十萬,她不由眼紅不已。
皇帝這個人,太有光環效應了,太能掙錢了。
這廂,大將軍也抱著小將軍來接她回家了,他們父子倆今日去了宮裡,大將軍帶著小將軍看皇帝跟大臣們處理了一天的宮務。
今日的皇帝忙到下午說話喉嚨都是啞的,小將軍還給他送了次水,得了一袋子的金珠子。
小將軍一見到娘,就把金珠子給了她。
他娘最愛金珠子這些個東西了。
林大娘一看,又聽大將軍說今兒帶他去宮裡了,不由挑眉看他。
“讓他早點長點見識,看看也好。”
“沒趕你們?”林大娘跟著他往外走,今日有她先生坐鎮善後,她可以早一點回去準備家裡的事情。
一家人好幾天沒一起吃過晚膳了,今兒無論如何也得坐著一塊吃頓飯飯,一起說說話。
“沒。”
“那明天還去?”
“去。”
林大娘笑了起來,笑看著他,還朝他擠了擠眼。
是要去盯著,見時機對了,正好趁機給家裡撈點好處。
今年要買馬,有些朝廷不可能給刀家軍的武器也該換了,這兩筆都是大支出,現在府裡也不是沒有這個錢,但是能從皇帝那撈回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大將軍打的便是這個主意,見娘子心領神會,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
被母親牽著手的小將軍一直看著他們,看到此,也揚著小嗓子道:“明天小將軍也要去。”
“好。”林大娘搖了搖他的小胖手。
“也要給娘拿多多的銀子回來!”
林大娘腳下一踉蹌,差點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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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天,京城中掀起了一股買卷狂潮,這些手抄的卷子上麵會有手抄人的名字,有人還買到了內閣首輔大臣親手謄抄的卷子,這家人一買到很是風光無比,還開了個宴會慶祝。
很快,會試就開始考了。
今年的會試還是由內閣閣老主持,更是把這幾個內閣閣老的名聲推到了一個頂點。
這廂,太子也泯然於眾人當中,都沒人怎麼記起他來了。
至於他的孝名,忙碌的朝廷百官誰也沒再想起,太子想提都不能再提起了,在國家大事麵前,他還要提起立後之後,那就不是孝順,而是腦袋拎不清了。
而這段時間,皇帝也沒重用太子,隻是讓他負責了一個祭天的事情,朝廷大事一概沒讓他管,太子以為他父皇跟在等著跟他秋後算帳,於是也在伺機而動。
但看到彆的皇子也沒得到重用,更沒插手重要事宜後,他的心漸漸地也安了下來。
他知道,如他母後所說,她就是死了,她在他父皇那,還是有點地位的,讓他們慎之用之。
太子因此也收斂了起來,不再朝廷當中冒頭了,一切等這次的風波能平歇過去再說。
而這頭王閣老見家中孫女非他不嫁,太子又沉潛了下來,他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而他的二子王選見老父不依他的在這等關頭跟太子擺脫關係,他也是又氣又氣,但朝廷局勢現在就擺在這,他也不能拿這等兒女之事去驚憂皇帝,他也隻能忍了下來,隻是已避不見太子,有太子在的地方,他絕不出現。
這頭會試一過,等殿試完畢,就是國學堂的考試了,這時,林大娘已經以學堂為家,大將軍帶著小將軍在宮裡打完劫,還要來學堂看她死活,遂一家人都忙得不行。
這頭邊境也打了幾次小仗,每一次都是大壬得勝。
皇帝最近也是累得喉嚨都乾啞了,沒天好的,這一天林大娘跟著她先生過來就最終定卷的事跟皇帝透氣時,幾個人圍一堆,個個嗓子那個難聽勁,就跟掐著脖子的老鴨子在垂掙紮一般,林大娘也是一臉的生無可戀。
皇帝累是歸累,但最近國庫滿得都要往他宮裡塞了,最重要的是,民間太愛說他的好話了,四處都可聽見皇上聖明的話,他人是累的,但精神是好的,見林大人進宮來對著他又是一張不如死去的臉,就塞了她一袋金珠子,見她立馬又眉開眼笑了起來,態度端正了許多,都不屑跟她計較了。
這次定卷,最終由宇堂南容來定,題都是他選的,由他來交給皇帝拿去宮坊印刷。
皇帝當著眾人的麵把印刷之事,交給了九皇子沉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