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稱得上是重大事故了。
江越年坐在審訊室裡,在腦海中爆錘哭唧唧的沒用小係統。
“說好的度假呢!!這就是度假世界?警局特色觀光服務?”
“這次是意外!真的是意外!”係統帶著哭腔,把進度條展示出來,“這才一會兒就5%了,咱們隻要搜集人類的劇烈情緒波動,馬上就能到下個世界去!”
江越年心想這係統真不愧是主神的分係統,這個搜集劇烈情緒能量的設定簡直如出一轍。
沒錯,江越年來自主神空間。就是那個不停在恐怖世界完成任務賺取積分才能存活下來的主神空間。
作為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攢夠回家門票的人,江越年在兌換時才發現發現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回到真正屬於自己的世界裡,不論是不屬於人類的那些強大能力,還是他早已在一次次廝殺中逐漸扭曲的心,都不再屬於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原世界已經不允許他的存在,而主神空間他又實在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他索性將獎勵兌換成了休假權,帶著主神的分係統,在不同的世界快樂度假。
由於空間法則的限製,在世界的約束下隻能擁有不超過此世最強之人水平的能力,也不能使用破壞世界發展平衡的物品,更不能乾預時代的發展。所以,名為度假,實則就是下基層體驗群眾生活來了。
不過由於小係統第一次不太熟練的問題,這第一個度假世界就整了個幺蛾子。
江越年一麵在心底苦笑,一麵低頭打量自己,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雙手放在腿上,手腕上束縛著銀色的手銬;穿著普通的白色襯衫西裝褲,上麵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
正在他觀察自己的時候,對麵的瑞德探員裝作看資料的模樣又一次偷偷觀察著他。
卡爾文洛克,擁有柔軟而順滑的金色短發,碧色如寧靜湖泊般的眼眸。微微下垂的眼尾更讓他看起來親和而溫馴,在調查中被同事和鄰居一致稱讚為紳士大好人,當他在所居住的社區被捕時,周圍的人第一反應竟然是過來製止警察粗暴的行為並表示他們一定是抓錯人了。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瑞德在心底忍不住歎息。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醫生竟然是連環殺人犯的凶手?
他抿著嘴,準備繼續剛才的提問。
此時江越年在一個閉眼的功夫接收了卡爾文的零零散散的記憶片段,在他的大腦裡顯得模糊而散亂,一時半會無法輕易整理完畢,他感受到卡爾文的靈魂仍然待在這個身體裡,隻是在他靈魂的強大之下被壓迫著,處於沉睡的狀態。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難受。
估計真的要在監獄歡樂度假了。
可以感受一下從未體驗過的人生,體會資本主義腐朽的監獄生活,也算是另一種度假吧。
不過監獄相對而言會有更多的情緒爆發,說不定進去待上幾個月進度條就滿了。
在主神空間千錘百煉的強大心理素質讓江越年擁有另一種意義上的隨遇而安。
就在他低頭思考的一段時間,審訊桌對麵的兩位探員已經交換了無數次眼神。
作為FBI行為分析部(BAU)的側寫師,亞倫霍奇納和瑞德斯潘塞從進入審訊室後就一直對犯罪嫌疑人卡爾文的行為話語進行側寫,經過詢問和觀察,他們十分確認對麵的男人就是他們正在尋找的凶手,他們一層一層撕開卡爾文的偽裝,被激怒的卡爾文正憤怒而無力的吐露殺人過程時,卡爾文突然中止了話語,像突然丟失了發條的人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看到卡爾文還睜著眼睛,他們可能會以為他是昏迷了過去。
時間過去大概也就三十秒,霍奇納正準備起身查看卡爾文,突然看到剛才還被他們逼得麵紅耳赤的卡爾文突然抬起頭對著他們禮貌的微笑了一下。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霍奇納察覺到異樣,眉頭緊緊鎖死。
旁邊的瑞德悄悄打量著麵前的“卡爾文”。
在周圍人眼中“紳士”代名詞的卡爾文,一直在用自己的一切向周圍人闡釋什麼叫做完美,永遠的沉肩擴胸,頷首低眉,就連坐在審訊室冰冷反人性化的椅子上時,都如同中世紀的貴族般優雅。他帶著刻意的偽裝,微笑的弧度似乎被量尺規劃過,然後又被釘子釘住了似的,停留在恰到好處的位置。
然而這一切的表現也無法在兩位側寫高手麵前隱藏住他內裡克製不住的焦慮、神經質。
更彆說之前的卡爾文被兩人無情的戳穿了所有的心理活動和殺人手法,他狂怒的漲紅了臉,仿佛下一秒就會把拳頭砸向對麵兩個該死的探員臉上。
然而下一秒的卡爾文突兀的安靜下來,緊繃的身體全麵放鬆,舒展的肩膀讓瑞德覺得對方仿佛不是在這冷氣襲人的審訊室,而是剛從溫暖的被窩裡睡了個懶覺醒來,眉目中透出散漫。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