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我想我剛才好像聽錯了什麼？”托尼扣扣耳朵, 一臉認真的望向江越年。
“你沒聽錯，托尼。”江越年點頭，他的瞳色很黑，亞洲人很少會有這麼深色的虹膜顏色, 這使得他認真起來的眼睛如同兩顆熠熠生輝的黑曜石，他的神情堅定, “我想加入複仇者, 我想成為你們中的一員。”
托尼收起臉上殘存的笑意，“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覺得我會讓一個連完整的刑事責任能力都不擁有，來年就要考大學, 還沒成年的男孩加入複仇者？”他刷的從沙發上起身，“剛開始你來到這裡，隊長讓你成為複仇者的預備役, 你沒有同意。”
“對。”江越年抿住嘴，“當時我拒絕了他。”
托尼彎下腰，他的臉對準江越年, 那雙猶如琥珀般的眼神直視著江越年的雙眸, 仿佛能將他看透, “那，是什麼使你改變了主意？”
江越年側過頭, 避開托尼的視線，他從沙發的另一側起身，彎腰, 把地上掉落的一個又一個泡芙撿起，“那天我就坐在電視機前，沒錯，我說的就是索科威亞事件發生的時候。”
他直起身，歪歪扭扭的小笨手拿著掃把和簸箕過來了，它原地轉了個圈，有些疑惑的發現剛才還在的垃圾全都消失了，江越年把手裡的泡芙遞給他，空出來的手像是撫摸貓咪一樣拍了拍它的頭，“我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轉播鏡頭裡，你們戰鬥、廝殺、打敗一個又一個敵人。你們努力的救下每一個生命，卻總有力不能及的地方......”
小笨手拿著泡芙吱呀呀地走了，江越年撚了撚指尖不小心沾到的奶油，“我相信你也有過，托尼，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死亡從你手中奪走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生老病死，我們無能為力；天災**，我們卻力所能及。”他抬眸，眼神果決而堅定，“托尼，我有那個能力去拯救大家，可是我卻沒做。隻能當個旁觀者，看著巨石滾落天空塌陷，看著你們用儘一切手段力挽狂瀾，看著那些你們顧及不到的地方，那些無辜生命的消亡。”
托尼的鼻翼微微顫動，他感覺胸口間有一股熱流在湧動——不是他殘破心臟的後遺症，是他很久沒能聽到過的，一個少年的英雄之心，但身後靠著的金屬桌子的涼意很快讓他冷靜下來，他的手撐著桌麵，手臂還在隱隱作痛，那是索科威亞事件中受的傷，一個機器人自殺式的衝鋒，為了保護身後的孩子，他隻能用手臂硬抗了一下，這傷痛更是提醒了他，他繃住柔和下來的眉眼，拉平嘴角，“不，江，我想你能夠成為一個複仇者，你也有這個資格，但不是現在。”
“那要到什麼時候？”
托尼回答的速度很快，以至於江越年都懷疑他根本沒有思考，“當然是等你成年之後再說，我親愛的江。”
江越年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後心裡就已經有了答複，他隻是想看看如今的托尼對他的態度如何，以及，為他以後的行為提前做個鋪墊。江越年並不難過，也沒有沮喪，但他還是裝作有氣無力的提了提嘴角，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
“不過......”托尼走到桌子後，抬手翻看屏幕，若無其事的將話鋒一轉，“如果你能提前考上大學，我覺得這個時間或許可以同樣可以適當放寬。”
江越年：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還繼續偷懶下去，是不是前麵說的那番話都白費了？
“我知道了。”
彼得發現江開始變得格外反常，與先前截然不同的，精神奕奕的聽上一整天的課，下課就趴在桌子上做習題，時不時還會拿著書和老師進行交流。
有一次彼得從走廊經過，清楚地聽到他們班的老師一臉驕傲的向彆的班的老師炫耀，“我們班的江，最近上課都開始認真聽講了，我就知道我回家重新鑽研講課風格，認真規劃備課方案是有成效的！看！他在我的課上再也沒睡過覺了！”
彼得：......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老師，我完全沒聽出來你這念經似的講課手法究竟改變在哪裡。
哦，不對，還是有改變的，他之前是念經，現在是誦經。
除了上課不睡覺，江越年神龍見首不見尾有一段時間了，他總是踏著上課鈴聲進來，聽完課，然後再第一個離開教室。
彼得以及有段時間沒和他一起去兜風了，作為蜘蛛俠的彼得最近這段時間也有些忙，忙著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昨天他扶著街口的安妮婆婆過完馬路，在路過井蓋的時候聽到裡麵有兩個人在談話，他們提到了“江越年”，彼得怕打草驚蛇，所以隻聽了個大概，他知道這兩個人正在策劃什麼，而且在尋找江，等他想下去一探究竟時，那兩個人就像憑空消失般不見蹤影了。
彼得端坐著，時不時回頭撇兩眼記筆記的江越年，眨巴眨巴的眼睛充滿了傾訴**，江越年自然看見了，不過他裝作沒看見，維持好學生人設。
“嗡——”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江越年一心二用的用左手點亮屏幕，右手接著記筆記，趁老師回頭擦板書的時候，他低頭掃了一眼。
果然是彼得的短信。
在灰色的消息氣泡裡寫著彼得的留言：“江，你學習好認真！有事找你，下課廁所見:D”
江越年抬頭看看講台，擦完黑板的老師正在講課，已經從一道物理題拓展到俄羅斯人養熊打熊和熊搏鬥的故事了，他手指靈活的敲擊鍵盤：“很忙，沒空。”
他是真的很忙，這段時間不僅要努力學習，還要偷窺托尼的調查進展，以及應付史蒂夫隔壁出現的新鄰居。
那是熟人，按照世界來算，他們前不久才見過麵。
“是真的有急事>_<”彼得敲擊鍵盤的聲音江越年這裡都能聽見，“我昨天聽到有兩個人在談論你，他們說要去找你。他們說話的風格絕對不是好人，我懷疑他們要針對你！”
江越年來了點興致，他腦海中自動劃分出幾個備選，又從裡麵挑出了兩個最有可能的人選，“看到他們的樣子了嗎？”
“沒，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啊？我覺得來者不善，江，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後放學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