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晚梁衍走後,一連好幾天喬婉都沒再見過他。
眼下春闈在即,喬婉也不好去打擾他,便打算先忙完手上的事,等他考完再去找他,春闈左右也不過七天時間而已。
那日從嚴府出來後,喬婉第二日才得知,原來王衡之那晚根本就沒能灌倒嚴如岐。
也不知道嚴如岐是如何練就的酒量,和王衡之二人將那一壇加了料的酒喝完後,兩人又接著乾了幾壇。
王衡之說他實在是扛不住了,倒下前瞧見嚴如岐看上去還十分清醒,而那時聽更聲應該是剛到醜時。
喬婉算了算,那個點她差不多已經趕到了蘇璿的房間,而梁衍算算時間的話,應該是剛打算從嚴府逃出去的……
隻是他碰巧遇上了折返回來的嚴如岐,被暴露了行蹤,才引出了大批的人員搜查。
明明那晚有那麼多人搜查,喬婉甚至還記得他們逃的時候,明明有將某間房的窗簾燎了一大片,但事後整個嚴府卻沒有傳出一絲風聲,仿佛那一晚上根本就無事發生一般。
喬婉本來還想借著風聲來猜測梁衍夜闖嚴府的目的,卻是根本沒探出任何消息來。
三日後她邀上王衡之,如約去嚴府,等蘇璿給她一個答複。
但這次的嚴如岐十分堅決,任由喬婉和王衡之如何說,他都不肯讓他倆去見蘇璿。
見不得蘇璿,喬婉隻能另想她法。
夜裡,又是月黑風高,喬婉如那次一樣,還是安排王衡之去嚴府。
不過這次不是喝酒,而是讓他請嚴如岐去百花樓。百花樓是個妓|院,是嚴如岐平日常去之地,裡麵有個頭牌一直是他的老相好。
喬婉特意讓王衡之以看那頭牌的名義將其約出去,好製造不在場證明,這樣她便能更容易地混進嚴府。
戌時的時候,嚴如岐似乎被勸動了,真的同王衡之一起出了嚴府。
喬婉當即就讓阿武帶她進嚴府。
有著上一次的經驗,這次夜探嚴府要輕鬆快捷得多。不過一路上路過書房的時候,喬婉發現書房附近竟比其他地方多了至少三倍的巡邏人數,而且門口至過道口都安排了侍衛看守,可見書房定然是藏了什麼貴重東西,生怕彆人知曉,才會防守得如此嚴密。
喬婉其實很想進去瞧一瞧,但是她又沒有武功,若是貿然闖進去,隻怕是進得去出不來了。
“阿武,我嚴重懷疑嚴如岐在書房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要不,你進去瞧瞧?”喬婉小聲同阿武低語。
雖然她沒本事進去,但阿武應該可以。
阿武點點頭,對付那些守衛,他自是沒問題,隻是:“小姐口中見不得人的東西是指的哪些?”
這……她也不知道啊。
就是因為不知道,她才讓他進去瞧瞧的嘛。
喬婉想了一下,才答:“你就隨便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機關暗格之類的,然後再從裡麵找些匣子箱子之類的東西,把放置的東西拿出來就行。”
“好,那小姐你呢,是就在此處等我嗎?”阿武點點頭,又問起她來。
喬婉看著離她幾丈遠的地麵忽然有點恐高:“那個,要不你還是先送我去找蘇璿吧,到時候你再一個人過來搜。”
“也好。”
阿武應下後,很快就熟門熟路地帶喬婉進了蘇璿的房間,然後他便悄無聲息地去了書房。
再見喬婉,蘇璿倒是沒上次那麼激動了。她微微揚起唇,將她拉至床後,繼續躲至衣櫃中。
喬婉蹲好後,才壓著嗓音問她:“你想好了嗎?”
蘇璿朝她點頭,溫婉地笑了起來:“嗯,想好了,我同你走。”
聽到滿意的答複,喬婉很是開心,握住她的手又道:“你能想開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我已打聽好了,嚴如岐過幾日就會去當監考,屆時整整七日都無法回府。這期間,最適合你逃走了。到時候一把火燒下去,世上便再無蘇璿此人。”
蘇璿點頭,默默垂下眼皮,感歎道:“是啊,屆時世上便再無蘇璿了……”
見她神色落寞,喬婉當即安慰她:“璿姐姐莫要太難過了,左右不過一個名字而已,改名換姓重頭再來,你照樣還是以前那個瀟灑肆意的才女子。”
蘇璿回她一笑,悄然扯開了這個話題:“對了,你這次怎的突然想到要來京中了?可是尋到如意郎君了?陪郎君前來科考?是衡之嗎?”
喬婉正要回答,就聽見了她最後那句,連忙急著解釋:“不是的不是他!我同他不過是碰巧遇上,並無情意。”
見她這樣著急解釋,蘇璿忽的一笑,滿臉揶揄地打量著她:“哦~那看來是另有他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