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這句話,喬婉幾乎是徹夜未眠,輾轉反側之際,腦海中浮現的始終是他那一臉深情的溫柔模樣,還有他那句話。
什麼“唯婉婉一人足矣”“我隻娶你”,上一世就沒從他嘴裡聽過這般動人的情話。
以前她隻覺得他們都老夫老妻了,不在乎這些俗事之語,直到今夜聽過後,她才明白甜美的情話能帶給人的影響力有多大。
就比如她此刻,竟不爭氣得一晚上沒能睡著,淨去反複回味那兩句話了……
看來梁衍也不是真正的書呆子嘛,至少還是會些甜言蜜語的,以後得讓他多說點!
喬婉幾乎是天明才入睡的,一大早,外麵就鑼鼓震天,吵得她好不容易睡著的覺就這麼被驚醒了。
喬婉一臉煩躁地爬起來,準備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就見碧兒已經杵在門口了。
喬婉走過去問了才知道,原來今天有人辦喪事。因著明日春闈,京中不允許有任何鑼鼓聲,所以這家隻好趁著春闈前一天將喪事辦了,免得讓屍體在家中白白耽擱七日光景。
雖說眼下還沒入夏,但屍體擱上超過七日的時間,難免會有腐爛之像,人家想早些安葬也是情有可原。
喬婉了解詳情後,便沒了之前那麼大的怨氣,隻是認命地轉身,準備找兩團棉花堵住耳朵繼續睡覺。
喬婉剛轉身,忽然又覺得不對,她怎麼不記得前世春闈頭一天有人辦過喪事?就算有,也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去辦。
可如今這震天的鑼鼓,仿佛恨不得蓋過所有聲音似的……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喬婉連忙又轉回身,問起碧兒:“你可知今日辦喪事的是哪戶人家嗎?”
碧兒搖頭:“奴婢不知,不過我聽人家說好像是一家賣糕點鋪子的老板。”
“糕點鋪子?”喬婉凝眉在腦中努力回想,卻始終找不出半點有關此事的記憶。
她的印象裡,這一天應該是無事發生的,所以這死了的糕點鋪子老板是誰?
“嗯。奴婢還聽說,人是前天晚上死的,那老板的妻子本來是打算報官的,可後來不知怎的又不報官了。”
“報官?”喬婉蹙起了眉。
碧兒解釋:“聽人說,死的那人好像是他殺,所以他妻子一開始想報官,但最後估摸著發現不是他殺後就沒報了吧。”
喬婉聞言隻覺得疑點重重,一個人是自殺還是他殺應該從第一眼就能簡單地分辨一番。
而往往他殺是最容易看出來的,所以許多凶手為了擺脫嫌疑誤導他人,會故意將案件假裝成是凶手自殺。
但這位死者的妻子卻與之不同,既然一開始就判定為他殺了,那便說明凶手不可能有本事或者有理由自殺,所以到後來又憑什麼能確定死者是自殺了呢?
不過這一切都與喬婉無關,喬婉想再多也無益,她打了個哈欠就準備回房繼續補覺了。
等喬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鑼鼓聲已經停了,整個院子看起來都安靜極了。
喬婉是被餓醒的,她起床想去廚房找些吃的,然而廚房裡乾淨得嚇人。
喬婉餓著肚子隻好一臉無奈地去找碧兒,結果連碧兒也不見了。最後還是阿武告訴她,碧兒出去聽八卦了。
“八卦有什麼好聽的?無聊!”喬婉幽怨地摸著餓得癟癟的肚子,最終決定出去吃。
往日的街市上人流湧動,好不熱鬨,然而今日的街道上居然隻有三兩個行人走過,整個大街看上去冷清極了。
喬婉找了家麵館坐下,點了一碗牛肉麵。
平時來這裡她都得排隊,今日難得不排隊就能吃上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實在是稀奇。
喬婉吸溜著碗裡的麵條,隨口和店家嘮嗑:“老板,今日這街上的生意怎的這般冷清啊?”
老板拿著小碗兜了碗麵湯,剛喝了一口就放下碗與她細說:“姑娘你還不知道吧,這前日出了樁命案,叫人給查出來了呢!”
“命案?”喬婉疑惑,難道就是早上那個辦喪事的?
“先前他的家屬報官說是他殺,後來又突然改口承認自殺,可咱這官老爺眼睛多賊亮啊,一眼就瞧出端倪來了,於是悄悄地去查了下來龍去脈,最後查出來果真是他殺!現在大夥都去衙門看熱鬨去了。”老板說完,端著小碗乾了一口湯。
喬婉垂眸,心下琢磨了一番後又問:“這事我好像聽過,是一位商鋪的老板來著,就是不知道是哪家了。”
牛肉麵老板聞言,抬手便指了一個方向:“喏,就是那邊那家,關了門的!”
喬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好巧不巧,說的就是她當初買糕點的那家。
所以,那死的不就是當初拒絕賣她配方的糕點鋪子老板???
喬婉被眼前得出來的消息整得有些懵,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死的如此突然,她分明記得前世不是這樣的啊,他們不是犯了罪被抓起來了嗎?怎麼突然就這麼死了呢?
得知這個消息後,碗中的牛肉麵忽然就不香了,還好隻剩兩口,喬婉將僅剩的幾根麵條扒拉乾淨,付了銀錢就開始往衙門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