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隻是同梁衍提了一茬,不知他是用的什麼法子,竟真的弄來了一籮筐的阿芙蓉。
他將弄來的阿芙蓉藏在張全家中,故意用糕點筐進行遮掩。
隨後,他喚來一名乞丐前去嚴府報信,不一會兒,嚴如岐就帶著一小對人馬偷偷摸摸地趕了過來。
喬婉和梁衍躲在房梁上,看著他們鬼鬼祟祟地進來,然後將屋子翻得亂七八糟,最後終於找到了藏起來的阿芙蓉後。
嚴如岐仿佛鬆了口氣,當即命令手下將阿芙蓉銷毀。
可偏偏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是一隊侍衛破門而入,
嚴如岐心下一驚,趕緊從窗戶邊瞧了一眼,竟然是京兆尹大人帶兵過來了。
嚴如岐當即就慌了,立馬在屋子裡找起藏身之處來。
但對方來得太過神速,加上梁衍又故意使用暗器射傷他,給他使小絆子,最後在門被撞開時,他也還是沒能躲藏起來。
京兆尹大人一進屋,剛巧就與驚惶不定的嚴如岐遇上。
嚴如岐畢竟是在官場上摸爬打滾了三年的,即使是做了虧心事,麵上卻也半點不顯露,還大大方方地同京兆尹大人客套起來了,甚至三言兩語就與京兆尹套起了近乎。
“不知京兆尹此次前來可是所為何事啊?”嚴如岐笑著問,眼底的餘光則示意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京兆尹楊曄是個年近五十的老頭子,為人剛正不阿,但也懂得一點圓滑之道,不然也不至於能穩坐在京城十餘載。
楊曄瞥了他一眼,摸了摸下巴的白胡子,冷冷清清地道:“本官接到一封匿名舉報信,聲稱這張家鋪子的糕點均是以阿芙蓉為引所製成的糕點。阿芙蓉乃本朝違禁品之一,所以本官必須親自前來徹查此事!”
“阿芙蓉?”嚴如岐聞言身軀一震,神色忽然凝了起來。
“怎麼?嚴大人可是見過此物?”楊曄滿臉饒有興味地盯著他看。
嚴如岐連連搖頭,正欲解釋什麼,腦子裡像是有一道光閃過,他忽然間明白了,他這是著了彆人的道了。
再抬眸看向楊曄時,嚴如岐眼眸裡一片冷色。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楊曄身後的百餘侍衛,又掂量了自己為遮掩行動隻帶了十五名家丁,最後終於狠下心來點頭道,語氣凝重且深沉地道:“實不相瞞,本官也接到了一封舉報信,聲稱這糕點鋪子的老板以阿芙蓉為輔料,竟摻進了糕點之中,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本官著實不放心,這便前來查探一番。”
楊曄並不信他的話,隻是擰著眉形跡可疑地望著他,問:“既是如此,那嚴大人不是該第一時間將此事稟報至官府嗎?以嚴大人的官職,恐怕此事不應由嚴大人前來插手吧?況且,嚴大人所帶之人個個手中都持有利刃,這看著可不像是來查探詳情的,倒有種毀屍滅跡的做派……”
聽聞此話,嚴如岐神色頓時一變,一副苦心被誣陷的激憤模樣,急忙辯解起來:“楊大人多慮了,本官之所以未報官府就獨自前來,實在是因為此事關係重大啊!這家鋪子不僅在京中涉世過深,在後宮之中也早已蒂固。此前三皇子曾多次拖下官購買糕點送入宮中孝敬,如今一旦查出阿芙蓉,下官這雖不是主導者,卻也有傳播之罪啊!下官這還不是想著先來查驗一番,再做定奪!”
“既是如此,嚴大人就更應該避嫌了。你這私下擅自行動,保不準上位者還以為你是來掩蓋自己犯下的罪孽的!”楊大人冷不丁地道。
嚴如岐連忙替自己辯解:“唉!這事都怪我一時糊塗,想必那背後之人正是想看我被誣陷好嫁禍給我,不然又怎會獨獨將信偷傳於我,事後又故意給你京兆尹也送了一封。這之間,定是有誤會,怪隻怪我關心則亂,差點誤了那小人的道。”
楊曄畢竟也是沒有實據,加上嚴如岐字裡行間又搬出了三皇子,他可以不給嚴如岐麵子,但三皇子的麵子還是得給的。
而且,他收到此信確實蹊蹺,且不說信來得毫無征兆,單說在此竟遇上嚴如岐,就挺令人費解的。
雖說嚴如岐確實形跡可疑,但這事也擺明了就是個坑他的圈套,不然對方也不至於算著時間讓他先來這裡。
“既是如此,那稍後還得勞煩嚴大人陪本官去一趟府衙了!此事嚴大人雖有被誣陷之嫌,但本官聽從皇命,必須按規矩辦事,還望嚴大人能行個方便。”
嚴如岐也不敢公然與他對抗,隻得皮笑肉不笑地應下了:“那此事便勞煩楊大人替本官洗清冤情了!”
待他話落,楊曄立馬就指揮官兵進行大肆搜查。
不一會兒,那被藏在糕點筐裡的阿芙蓉就被找了出來。
現在人贓並獲,即便是犯罪之人已死,但楊曄也需了結此案。
於是,他帶著搜出來的阿芙蓉和嚴如岐一起回了官府。
他們走後,梁衍才帶著喬婉從房梁上下來。
喬婉想著那一筐的阿芙蓉,問出了早就想問的話:“你是從哪弄來的那麼多的阿芙蓉?”
梁衍輕輕勾唇:“偷的。”
“偷?”喬婉一臉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