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梁衍後,午夜時分喬婉就讓阿武一人前去嚴府探查過,嚴如岐果然不在府中,已經去往考場留宿了。
趁著這大好時機,喬婉趕緊帶著阿武去郊外的義館悄悄買了一具女屍回來,當夜便不聲不響地送進了嚴府。
因著阿武能力有限,喬婉便沒進嚴府,而是和碧兒一起在府外接應阿武和蘇璿。
按照計劃,阿武將屍體帶進蘇璿房中後,便會讓屍體穿戴上蘇璿的衣物發飾,然後放在床上偽裝成蘇璿熟睡的樣子。
接著,床前的油燈不小心打翻,火苗躥到了床簾和被褥上,逐漸冒起青煙來。
隨著火勢的不斷擴大,整個屋子都被燒了起來,即便是巡邏的家丁及時發現趕來救火,但床上的屍體也會因為被褥的包裹,被燒的麵目全非,辨不出容貌來。
最後,大家僅能通過屍體上可能殘留下來的異物來判斷是否是蘇璿。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喬婉就聽見了附近打更人打更的聲音,已經亥時末了。
緊接著碧兒突然歡呼起來:“小姐你快看,那邊有火光了,應該是阿武他們出來了!”
喬婉抬頭望去,不遠處的天空果然火紅了一片,嫋嫋黑煙順著風斜著往上飄搖,黑煙似有吞雲吐霧之勢,很快就將月光都給遮擋住了。
而這時,阿武終於帶著蘇璿於暗夜之中飛過幾處牆頭,最終來到了馬車前。
“璿姐姐!終於等到你了!”喬婉隔老遠就看見了阿武的身影,此刻一見他們過來了,當即驚喜地喚出聲來。
蘇璿見到她也甚是高興,她緊緊握住喬婉的手,眼中熱淚盈眶:“婉婉,我終於出來了!謝謝你幫我掙脫牢籠!”
“你我之間何須謝字?來,先上馬車,我先帶你去我那裡住一宿,明日再給你安排新的去處。”
喬婉客氣地扶著蘇璿的手,熱切地招呼她上馬車。
蘇璿也沒再客氣,連忙撐著她的手抬腳踏上了馬車。
臨彆之際,她回頭看了眼火光漫天的方向,那一眼,承載了她最後的一絲不舍與情意。默了片刻後她才決然地轉回頭,解脫般地呢喃:“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坐上馬車,喬婉一路上又寬慰了蘇璿好幾句,但見她神色如常,且並無太多的傷心之意這才放下心來。
馬車一路顛顛簸簸回到了喬婉的宅子裡,喬婉將蘇璿領進屋,將自己的衣衫找了一套出來給蘇璿,待她換好之後兩人才開始商量以後的事情。
“如今已經掙脫束縛,今後你便再也不是蘇璿了,你可想好要去哪裡了嗎?”喬婉誠心實意地看著蘇璿問道。
蘇璿眼睫輕輕顫了顫,她抿唇吸了口氣後才答:“我想投誠太子門下。”
雖然早已經料到了蘇璿會做這個選擇,但喬婉此刻還是犯起了愁。
這太子他登不了位啊!
投靠太子那跟死路一條有什麼區彆呢?況且,梁衍現在已經在考場了,不出意外的話,等他出來就是新科狀元。
緊接著就會得皇上盛寵,進而成為私底下暗自輔佐三皇子登位的心腹。
而太子身邊有梁衍這麼一個臥底,成天的給他幫倒忙添亂,他怎麼可能雄壯得起來?
更何況,這背後虎視眈眈操控全局的大佬其實是當今聖上本人。
喬婉再三斟酌後,無奈歎了口氣,再次問她:“你就不怕太子他……無法順利登基嗎?”
自古以來,太子登基乃是規矩,但規矩也不是不能破的。如今朝中看似東宮已有了明確的正主,但還是兩極分化得極其嚴重,隻因當今聖上盛寵三皇子,令三皇子的羽翼漸豐,逐漸拉攏出了一批新的勢力,甚至足矣和太子抗衡。
在這種兩虎相爭的情況下,誰輸誰贏大家都不知道,買任何一方都像是一場賭|博,成則千古流傳,敗則香消玉殞。
但現在的問題是,喬婉她是知道三皇子就是那個天選之子的,所以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蘇璿去赴死呢?
蘇璿聞言隻是苦澀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太子能不能順利登基,我隻知道,除此之外我彆無選擇了。如若有一天被嚴如岐知曉我還活著,他定不會輕易放過我。這朝中如今能與三皇子抗衡的也就太子了,與其苟且偷生半輩子,倒不如放手一搏,我蘇璿就是死,那也要死得其所!況且他如此待我,我怎能讓他好過?”
她的身子看著很脆弱,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一雙蒼白的手緊握成拳微微發顫。
喬婉知道自己是勸不動她了,便也沒再挽留。
翌日一早,春闈便拉開了序幕。
考場十裡之外,不準有任何吆喝聲,整個京城的街道變得格外的安靜,街上行走的人明顯比平日裡少了大半
梁衍安排的人一早就來接蘇璿了,喬婉再次問了一遍蘇璿的想法,得到她堅定不移的答案後,喬婉就打發走了那人,然後護送蘇璿去了紅袖坊。
紅袖坊是京中有名的青樓,與百花樓齊名。
蘇璿主動找上紅袖坊的老鴇,二人私下商議了一番後,蘇璿便在紅袖坊裡掛名了,當晚便開始戴著麵紗登台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