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1 / 2)

碧兒過來的時候……

碧兒過來的時候就隻看見喬婉一個人渾渾噩噩地坐在地上,臉上還掛著淚痕,那模樣憔悴得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奴婢剛剛瞧見那個梁衍拉著張臉出去了,該不會是他欺負您了吧?”

說話間,碧兒趕緊上前先將喬婉扶了起來。

喬婉搭著她的手,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還沒開口,淚珠子就先從眼眶裡滑了下來。

“碧兒,怎麼辦?我把他送給我的簪子不小心弄斷了,他現在再也不想理我了.......”

喬婉哭著攤開手掌,粉白的掌心裡躺著兩截斷開的白玉簪。

“啊這......”碧兒麵色變得為難起來。

那簪子她見過,喬婉成天當個寶貝似的,每天起床梳完頭就要戴上,仿佛一天不戴就渾身難受似的。

明明家裡的首飾盒裡有那麼多好看的簪子,可她偏偏就是對這一根簪子用情至極。

原來,竟是梁衍送的。

那怪不得方才梁衍出去的時候臉色那麼黑......

碧兒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先勸她:“小姐您也彆太難過了,不就是一根簪子嘛?您對他的心意那可是日月可鑒,他怎麼能因為你的一點疏忽就跟你置氣呢?奴婢覺得這事分明是他氣量小了!”

“可是,這是他母親的遺物,對他而言那麼的重要,如今卻被我給毀了......”喬婉失落地說著,眼角又滑出一行清淚。

碧兒見她又哭了,此刻也顧不上誰的對錯,隻覺得梁衍這人簡直罪大惡極。她家小姐上次哭還是三年前得知大少爺噩耗之時,他倒好,這才認識多久,就讓她家小姐哭成這樣!

碧兒一邊拿帕子給喬婉擦淚,一邊氣呼呼地數落起梁衍的不是來。

“那又怎樣?您肯定又不是故意要把簪子弄斷的!而且簪子本就是易碎之物,有些磕碰那不是很正常嗎?他憑什麼就因為這個欺負您?真是小肚雞腸!”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事不能怪他,怪隻怪我,若是我當時更衣時記得將簪子換下,便也不會叫三皇子給瞧見了。”見碧兒說起梁衍的不是,喬婉急忙搖頭為他辯解起來。

“都怪那個三皇子!早知道奴婢就該攔著您點,不讓您去摻和蘇小姐的事!”碧兒越想越氣,隻覺得這事辦得一點也不值當。

明明是幫人解難,結果到頭來還把自個兒給害慘了,想想就覺得她家小姐虧。

碧兒正抱怨著,下一秒就看見廊簷儘頭的房間被打開了,蘇璿送太子出來。

蘇璿臉上掛著笑,兩人看似相談甚歡,太子也滿眼都是蘇璿,以至於並未留意廊簷這頭的喬婉和碧兒。

待太子一下樓,蘇璿連忙便趕了過來。

“婉婉,你這是怎麼了?可是三皇子欺辱你了?”

蘇璿見她滿臉淚痕,不由得猜測起來是不是三皇子對她做了什麼。

喬婉還未開口,碧兒就急忙開口:“還不都是因為你,找誰不好,偏偏找我家小姐救場!害得小姐現在因此和那個梁衍生了間隙,就連梁衍送與我家小姐的簪子也被弄斷了。”

蘇璿聞言眉心緊蹙,趕忙追問起事情的始末。

喬婉擦著淚,將她進房間後的發生的一切一一道來,說起梁衍那一段時,喬婉的淚又沒忍住落了下來。

“璿姐姐,怎麼辦?我不知道他到底聽到了多少,可他肯定是早就站門外聽見了。我說的那些話真的都隻是應付三皇子的戲言而已,可偏偏如今他送與我的簪子也被弄斷了,我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蘇璿聽了也很為難,她若是知道會出現這麼個局麵,當初說什麼她也不會找上喬婉的。

“要不這樣,婉婉,你先去同他解釋清楚,簪子的事交給我,我認識一位工匠,興許能將簪子接好。你現在就先去將實情告知他,他定能理解你當時的處境,或許就沒那麼生氣了。”

“真的嗎?”喬婉紅著眼眶問。

蘇璿點頭:“嗯。簪子的事你放心,我定會想法子還你一個好的。梁衍那邊就隻能靠你自己去說了。不過,他既能將母親遺物贈與你,可見你在他心裡分量不輕。隻要你同他服個軟,將實情說清楚,他定不會再生氣了。婉婉,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是即便明知他做錯了,卻還是會選擇原諒她的。我相信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蘇璿最後那句話像是給喬婉吃了顆定心丸,她細細想了下,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今日之事若是換成梁衍,她第一時間也會很生氣,但隻要梁衍同她解釋清楚,她肯定還是會選擇原諒他的。

想通以後,喬婉擦乾臉上的淚痕,堅定道:“我現在就去找他!”

蘇璿點點頭,視線落在她光滑的肩上,趕緊叫住她道:“婉婉,把衣裳換了再去。”

喬婉愣了半秒就反應過來了,她趕緊去將衣裳換了回來,還洗掉了臉上厚厚的妝容,走之前,還不忘將斷了的白玉簪交給蘇璿。

......

驛館內,眾位考生皆已回來,有些歸家心切的已經在收拾行囊準備回家了。

還有一個月才會放榜,如今待在京中也隻是等待,倒不如回家去等。

梁衍和林崖不同,他們目前居無流所,加上又是皇上早已內定的貢士,便沒離京的打算。

兩人自從宮中離開後,劉閣老便在家中又設了宴。隻是梁衍急著去見喬婉,便沒去劉閣老那裡。

林崖隻好一人去了,喝得個半醉才回來。

腳步虛浮地踏進驛館的房間,林崖打了個酒嗝,手扶著門框推門而入,眼前就被一道亮光刺中。

林崖眼眸閃了下,才看清屋裡的情形。

一身黑衣的梁衍此刻正麵色沉沉地坐在床前擦劍,那柄軟劍平時基本都隻是彆在他的腰間,很少會被拿出來用。

所以上麵一沒生鏽,二沒什麼灰塵。

可好端端的他突然擦什麼劍?

肯定有問題!

林崖小心翼翼地合上門,腳步也變得謹慎起來。

他走至梁衍跟前時才輕聲問:“你怎麼了?不是去見你的心上人了?怎麼回來還臭著張臉?該不會是被你的心上人給——”

話未說完,林崖的脖子就被寒冷的劍身抵住了。

“不許再提她!”

林崖:“......”

行,不提就不提,乾嘛拿他撒氣。

林崖自覺沒趣地往後退了幾步,隨後才坐回自己的床上。

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緣故,林崖今晚想要說話的欲望有些強烈。

“梁衍,我有些想家了。今晚劉閣老的孫女一直在給我斟酒,還一直衝我笑,不知道怎麼的,我瞧著她笑,竟覺得甚是歡喜,忍不住就多喝了幾杯。總在想,她要是我妹妹該多好,我一定將世間最好的都給她......”

“梁衍,你說我會有妹妹嗎?”

“如果我有妹妹,她會長什麼樣?是不是很像我?我想,她一定會生得很美。”

“你說,她成親了沒有?不行,她最好是還沒有成親,這樣就可以等我金榜題名後去為她挑一位全天下最好的夫婿!”

“我的妹妹一定值得這天下最好的!我要給她找一位王侯貴族,讓她一輩子都享受這世間繁華!而我,將永遠做她最堅強的後盾!”

林崖自顧自地說著,並未發現梁衍擦劍的手微微僵硬。

緊接著,一隻鞋拔子直接朝林崖的臉上飛奔而來,砸得他一臉懵然。

“閉嘴!再說一個字就滾出去!”

林崖被鞋拔子砸得鼻尖吃痛,一時間酒醒了大半,見他來真的,便沒再說話刺激他,隻能揉著鼻子悶聲準備休息。

林崖剛一躺下,就聽見有人在外頭敲門。

對方連著敲了好幾下,吵得他腦仁疼,偏偏對麵的梁衍像塊秤砣似的不為所動。

林崖沉了口氣了,還是起身去將門打開了。

喬婉站在門外,一見門開了,慌忙喊起梁衍的名字。

林崖見是她,臉上的不耐煩淡去,隻是麵無表情地轉身,衝梁衍喊了句:“找你的!”

梁衍不過是淡淡地瞥了眼,神色冰冷淡漠,仿若無人似的。

喬婉知道他還在氣頭上,一顆心緊緊提著,舔唇醞釀了一下後,她輕輕走到他的跟前,漸漸開口:“梁衍,你聽我同你解釋,今晚你聽到的那些都隻是我為了應付三皇子而說的假話!我並沒有想將簪子送人,我其實很寶貴你送的簪子。至於我故意親近三皇子,也隻是為了惹他生厭,我的心裡從始至終都隻有你!”

一番話說完,梁衍卻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喬婉內心忐忑起來,隻好繼續向他解釋:“你不要和我一刀兩斷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將簪子弄斷的,我是真的沒想到他竟能認出你送的簪子,還故意將簪子隨手扔掉......”

“梁衍,簪子我已經讓璿姐姐拿去修了了,她說可以修好的。你可不可以原諒我這一次?”

喬婉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梁衍的神色,見他一聲不吭,喬婉忍不住上前一小步,輕輕抓住了他的衣袖,柔聲撒嬌道:“好不好嘛?梁衍~”

她睜著一雙泛紅的眼眸,明顯是哭過後的跡象,此刻撒嬌討好的模樣更是顯得楚楚可憐。

梁衍隻不過是餘光掃了一眼,心登時就軟了下來。

可視線落在她身上整潔的衣衫上時,目光忽的又凝了起來。

方才她見三皇子的時候穿的可不是這套。

當時他來得並不算早,也未能親眼瞧見屋內的光景,隻能通過她的聲音來辨彆裡麵的人是她。

那嗲得醉人的聲線,又柔又媚,撩人心弦,想不到他第一次聽見竟是她說與其他男子聽的。還有那套露骨的衣裙,也是她穿給其他男子看的。

前世兩人相伴七載,他都從未見過她這般妖嬈嫵媚的一麵!

一想到這裡,梁衍心裡就有些泛酸,酸得心都開始疼了,手也不知覺地攥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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