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從的模樣很難看
與此同時,趙老夫人房裡,一個白發仆婦略略上前幾步,在離坐著的老夫人半步開外停下,低聲道,“小姐恐是與少夫人起了口舌之爭,行至門外又氣衝衝的退了回去。”
趙笙樂放下手裡的茶盞,轉回頭詢問道,“蘇嫲,你可知是什麼原因?”
被喚作蘇嫲的仆婦輕輕搖了搖頭,見狀,銀發蒼蒼的老夫人也不在開口多問,聞言後緊緊皺著的眉頭裡藏滿了對孫女兒的擔憂。
宋梓舟將地上的臟衣服洗完後,緊接著又被安排了刷馬桶掃庭院,宋晚晚回來後看見她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表示很滿意,於是很懂得看人眼色的女史又給她安排了清掃主屋的差事。
一般各房皆做三局規劃,分為主屋,中屋,偏屋,前二者為主人和丫鬟的居所,後者是各屋通房休息的地方,宋梓舟端著水盆和抹布走進主屋的時候,宋晚晚正在丫鬟的服飾下拆卸頭上的珠環。
“嗬嗬…”故意壓低聲音卻又恰好能讓所有人都聽到的嘲笑語氣輕輕響在耳邊,“我當是誰進來了呢,原來是我房裡的通房丫鬟啊。”
宋梓舟端著水盆的手驟然一緊,嘴唇緊抿,宋晚晚自銅鏡中傲慢的打量著身後站著的女孩子,眼神裡是不可一世的狂妄,同之前在穆之周麵前溫婉可人的模樣相比起來,現在的宋晚晚仿佛是變了一個人。
人在勢微的時候,爭執和辯解是最無用的,宋梓舟強壓下內心的憤怒,裝作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自顧自的乾起活來,宋晚晚見對方仿若未聞,便覺無趣,剛要作罷時,腦中又生一計。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她來伺候。”宋晚晚轉過身看了看身側的丫鬟,而後指尖豎起,直直的指著不遠處的宋梓舟。
丫鬟相互對視一眼,大約是會意了主子的意思,福了福身子,皆相繼退了下去,一時之間,偌大的主屋裡就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宋梓舟將手裡的抹布擰乾,輕輕擦拭著堂內的香爐,嘴角揚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宋晚晚,你還真
是蠢呢,支走了所有人,難道就不怕這會子我狠下心來殺了你嗎?”
宋晚晚的麵容在這一刻僵硬了,嘴角的肌肉因為害怕輕微抽搐著,然而下一秒,她突然咧開嘴角沒心沒肺的笑開了,“你不敢這麼做,畢竟我娘手裡還有宋長尤這顆有力的棋子。”
提起宋長尤,宋梓舟指尖毫無防備的痛了一下。
哥哥死掉以後,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夠讓宋梓舟畏懼的,那麼也就隻有宋長尤的安危了,其實宋長尤同宋梓舟和宋晚晚的血脈是相同的,唯一有差彆的是彼此的情誼。
“夫人,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宋梓舟放下手裡的抹布,走到宋晚晚麵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奴婢該有的禮儀。
宋晚晚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她之前覺得母親把姐姐送到自己身邊,就像是送了一個定時炸彈一樣,可是現在她突然明白了,隻要宋長尤還在母親手裡,那麼姐姐這顆炸彈就永遠不會被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