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的明白?”
慘烈的呼叫聲吸引了遠處站著的張媽媽和煙霞,兩個人皆以最快的速度向這邊奔跑而來,中年婦人瞧見躺在漢白玉台階下正痛苦掙紮的自家主子,抬起頭惶恐的看著宋梓舟,滄桑的麵頰上布滿驚駭,“你…是你…你將我們家夫人推下了台階,你真的是好狠毒的心腸…”
說完這句話後,她疾步跑下去將倒在地上的宋晚晚攬進懷抱裡麵,仰起頭哭天抹地,幾乎是用了渾身上下最大的力氣呼叫,“快來人啊,救命啊,來人救命啊…”
花園本來就是人跡極旺的地方,張媽媽僅僅隻是喊了幾嗓子,就有很多侍者迅速圍了過來,原本去了操練場的穆之周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石子小道另一頭的,中年婦人餘光瞟到不遠處站著的少年尊者,哭的更大聲了。
“舟姨娘,我們夫人好心好意邀你同遊,你怎的如此毒辣?”
“是,奴婦知道你嫉妒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可也不該做出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情…”
“夫人啊,是奴婦對不住你,沒有攔住舟姨娘,眼睜睜看著她將你推了下去…”
說到這裡,張媽媽伸出手撩開宋晚晚身上覆蓋著的厚重紗裙,纖細白嫩的腿上隱隱有鮮紅色的印記。
“血…血,孩子,夫人肚子裡的孩子…”中年婦人劇烈的尖叫了起來,這一聲,遠比之前更加淒厲悲慘。
宋梓舟站在台階之上,高高揚起頭冷眼打量著下方亂做一團的人群,她緊緊抿著雙唇,嘴角邊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而侍女煙霞,就靜靜的站在她身後,不發一言。
這一刻,奇怪的是,向來寵愛宋晚晚的穆之周臉上卻沒有任何擔憂和焦急的情緒,他深深的瞥了一眼站在最高處的女子,邁開腳步緩緩向人群之中走去,從中年婦人懷裡抱起躺在地上的宋晚晚後,轉過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侍者用一種不痛不癢的語氣道,“隨便請個大夫過來。”
“是。”醜奴應了一聲後,快步走開了。
穆之周抱著痛苦不堪的宋晚晚準備回白芷院時,張媽媽突然跪倒在地,一隻手伸出來緊緊拽住了他雪白色的衣袍,另外一隻手豎起食指指著台階上的宋梓
舟,哽咽著祈求道,“將軍,你可要替我們家夫人做主,全都是舟姨娘害的,是她…”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穆之周抬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她胸口上,這一下的力度十分大,張媽媽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向一旁倒了去,整個人以一種極其難看的姿勢仰躺在地上。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中年婦人滿臉疑惑錯愕不已,她快速翻轉過身子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上,將頭重重磕在布滿石子的小道上,顫抖著嗓音斷斷續續的詢問道,“奴婦說的全部都是實情,不知…不知將軍緣何這般生氣?”
白袍少年垂下睫毛,目光雖然是看著懷中女子的,可話卻是對著身旁跪著的婦人說的,“你既不知,那便跪在這裡,一直等到你想明白了再離開。”
說完這句話後,他抱著宋晚晚徑自回了白芷院,當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花園裡後,宋梓舟提起裙裾緩緩從台階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