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席間,彆人吃菜,她吃酒,彆人吃飯,她吃酒,彆人放下筷子準備起身離席,她仍舊不慌不慢不疾不徐的端起酒杯喝儘。
穆之周全程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肆意妄為的姑娘,眼神柔軟的就像是夜晚的月光,同時還帶了幾分幽深的悲愴。
固執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下腹墜痛到難以忍受的地步,回到流光閣後,宋梓舟閉上眼睛躺在軟椅上,雙手緊緊按著腹部,咬著嘴唇強忍住這份撕裂般的痛感。
吳氏早已料到她會如此難受,一回來就立馬去點手爐,想用這樣的方式替她緩解腹部的疼痛。
不一會兒時間,房門輕輕響了一聲,緊接著有人握起她按在腹部的手,將溫燙的小手爐置於其上,動作很輕很輕,大抵是以為她睡著了。
“吳媽媽,你自去忙你的吧,不用…”話還未說完,一睜眼看見旁邊半蹲著的人,女子的聲音驟然消失。
那個正一隻手握著宋梓舟的手,另外一隻手扶著放在她腹部暖爐的人…是穆之周。
少年定定看著躺椅上的姑娘,近在咫尺的臉上滿是悲傷,他張了張嘴,沉著聲音無奈的說道,“即便你不喜歡我,也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來氣我。”
麵前這張常時堅毅硬朗的臉,此時此刻透露出來的是柔軟和多情,脫下軍裝摒棄長槍的他,莫名給人
一種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書生感,那雙像是鑲嵌著黑曜石的丹鳳眼,如同一片潮濕的湖海,仿佛自帶著某種讓人沉淪的魔力。
宋梓舟一瞬間的失神後,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打翻了穆之周扶在自己腹部的手爐,翻倒後,爐蓋滑落,打了幾個骨碌摔在地上。
爐內燒的半紅的銀骨炭眼看著有一塊就要掉落在她身上,少年沒來得及細想,本能的伸出手打開,指尖觸碰到火勢正旺的一麵,皮膚迅速紅了起來。
他似是不察,麵上一點痛苦之色也沒有,仍舊用方才那樣的眼神盯著軟椅上的姑娘,隻是眸子裡的陰鬱比之前更甚。
“你…是不是還在為那一夜我粗暴的行為生氣?”穆之周像是哽咽了一下,又好像沒有,頓了一會,繼續道,“如果是的話,我同你道歉,那一夜我喝多了,手上沒個輕重,一定弄疼你了吧。”
說著,少年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宋梓舟的腕部,那隻玉鐲和她的手大小一點兒也不相配,但彼時被情緒操控失去了理智,他竟然就那樣生硬地套了進去。
在他的手快要靠過來的時候,女子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穆之周,我從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竟是如此招人厭煩的一個人?”
發覺對方的閃躲,那隻伸至半空中的手頓了一下,聽見她嘴裡說出來的殘忍話語,少年緩緩收回手垂在身側,而後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宋梓舟看不清楚他的麵容,亦無法猜測出這個時候的他究竟在想什麼。
不過不重要,反正她也不在意。
過了好久,穆之周才慢慢直起身子負手而立,他站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了尋常時候的沉穩和冷靜。
“我隻是…想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