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舟坦然一笑,自信而篤定的回答道,“因為
在我看來,有一個人遠比杜知州更加適合吏部尚書的位置。”
綠竹並沒有深究她口中所指的人是誰,而是聳了聳肩膀,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真的認為,朝堂之上還有人會將一個住在貧賤之地的落魄郡主放在眼裡?”
“能召集那麼多殺手行刺西國赫赫有名的小穆將軍,綠竹郡主,說不定你遠比我認為的還要厲害。”
“哎呀…”綠衣女子嬌嗔一聲,麵上頓時綻放出一抹極具魅惑之意的嬌羞笑容,“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強大,否者早就找穆之周報了家門之仇,但你方才所說於我而言倒確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事成之後,舟姨娘要拿什麼來回報我?”
“除了穆之周的命我暫時不能給之外,你想要什麼?”
綠竹搖了搖頭,嘴角邊掛著一抹玩味十足的笑容,“除了那個人的命,我好像也沒有什麼想要的了,要不先欠著好了,等我什麼時候想到了,再什麼時候向你討,可好?”
當然不好,未被明確的條件,永遠充斥著未知的恐慌。
但有不得不求於人的事情,就有不得不答應的理由。
宋梓舟幾乎想也沒想的應承道,“好。”
見完綠竹回府,已是月上柳梢頭,院內所有侍女都在吳氏的安排下回屋入睡,等在門口的隻有父親精挑細選後送來的嬤嬤。
吳氏井井有條的安排著她入寢前的所有事宜,熟練且周到,約莫是將將去見綠竹來回奔波有些累了,宋梓舟隻覺的困極了,兩隻眼皮不停地往下墜。
然而當她躺在床上,諾大的寢室內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時,頭腦卻偏又異常的清醒。
雪月山路途遙遠,崎嶇難行,那個人沒個七八天時間,應該回不來吧?
鐵線蓮?
她才舍不得讓兄長去那樣陡峭的地方攀采一朵徒有其表的花,所謂重逢的見麵禮,全都是胡說八道,隻有那個…傻子,才會相信,並真的去做。
喜歡太廉價,愛太奢侈,唯有哥哥曾經給過她的親情是最實在且溫暖的。
正當她想的入神時,薄薄的窗戶紙外,似有人影閃過,宋梓舟立時從床上坐起,沉聲問道,“誰?”
話音剛落下,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赫然映入眼簾的,是身形瘦弱單薄的侍女。
“煙霞?”
“我…”侍女咬了咬下嘴唇,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將頭深深埋下,“我隻是…想看一看你有沒有平安回來”
原來,她知道她出去過…
也是,曾經被當做死士訓練,而後又跟在小穆將軍身邊做了許久的貼身侍者,在這般經曆下成長起來的丫頭,早就已經不是一個尋常的婢女可以比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