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件事原本就是皇子殿下理虧在先。
意識到白袍少年是真的有些生氣,音嵐識趣的點了點頭,忙不迭的應下對方話頭,而後隨意拉扯了個理由快速閃出了京郊彆院。
宋梓舟原以為穆之周怎麼著也會就聽牆角一事盤問自己抑或是九皇子幾句,可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在
這件事情上浪費過多的口舌,不過…卻對她同殿下之間的關係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好奇。
棄了馬車,兩個人並肩走在回府的道上,一路無言,長久的沉默之後,白袍少年停住腳步,轉身看著旁側的姑娘。
“舟兒,”他喚她,語氣中充斥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妒意,“你同九皇子之間…非要我主動過問嗎?”
女子抬眸迎上對方的目光,平靜的解釋道,“前些日子在護城河上,妾有幸與殿下搭乘過同一艘遊覽船隻,彼時有過幾句淺短的交流,煙霞也知曉此事,你若不信,大可問她。”
宋梓舟側頭,用餘光看向身後跟著的侍女。
煙霞正準備上前回話,忽聽穆之周不悅的聲音響在耳邊,“發生今日之事,煙霞有護衛不周的責任,回府之後自去領罰。”
“是。”瘦弱的侍女躍入喉頭的話哽住,麵上滿是自責與愧疚,躬下身子重重應了一聲。
“要罰的話,連妾一並也罰了吧。”宋梓舟向後退一步,將雙手舉至額前叩拜與地,“雖非本願,但妾今日終究是跟著九皇子殿下一塊胡鬨了。”
白袍少年眯了眯眼,將雙手背在身後若有所思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姑娘,“你所說的胡鬨,指的是偷聽,還是…其他?”
“都有。”
不提,並不代表未就此事做出思量,弄不明白對方究竟在想什麼的時候,不如坦誠一點,隻有摸索到真正的症結所在,才知道應該如何將過錯甩給他人。
穆之周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緩緩蹲下身子,伸出手拽著麵前女子的胳膊,迫使她抬起頭來看向自己,雖然已經極力壓抑,但說話時口吻裡仍舊不可避免的帶了幾分霸道,“宋梓舟,我是真的很不喜歡你和彆的男人過多接觸,尤其是…身體上的接觸。”
他看見了…
九皇子拽著她的手腕趴下那一幕,他果然看見了。
宋梓舟想了想,將自己的胳膊從對方掌心掙脫,而後從袖裡掏出一方絲絹,用力擦拭著腕部被音嵐握過的地方,直到肌膚被揉搓的泛紅也不肯停下來。
“夠了,”白袍少年心有不忍,伸出手製止住女子的舉動,身上的冷峻之勢頓時泄光,懊惱般的道,“今日也怪我,往後出門,我會寸步不離的陪在你身邊。”
“那…偷聽的事?”
“僅此一回,下一次你若想知道什麼,隻管來問我便是。”穆之周的麵容逐漸柔和下來,原本冰冷的語氣中帶了些許寵溺的意味。
瞧著對方眼眸中自己的身影,宋梓舟征了怔,她沒有想到…這個人竟會如此好說話。
她還在心底裡思索著如何將錯處不動聲色的歸在九皇子殿下身上,欲利用此次小事,以及未來無數個小事緩慢離間二人關係,這樣的話,就算有朝一日音嵐知曉兄長的死亡,或者發現陛下也許沒有扶持魏氏孩子為帝的念頭,反應過來哥哥已經對他構不成威脅時,他同小穆將軍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妄圖以形勢迫使對方不得不繼續同自己站在一條線上。
然而,還沒有等她將想法付諸於行動,就已經輕輕鬆鬆的得到了穆之周的原諒,這個人…甚至還將今日之事的一部分原因歸咎到了自個兒身上?
少頃的失神後,宋梓舟複叩拜於地,“將軍若免了妾的責罰,也請饒恕煙霞,在我們三個人都有過錯的情況下,沒道理隻處罰她一個人。”
“都有過錯?”白袍少年低低重複著她的話,唇角
邊漸有笑容綻放,“舟姨娘,我錯的並不明顯,你能將為夫從這三個人裡剔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