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身上卻全是光亮
再往前,跨進磬書樓的大門,沿著二十四級楠木台階爬上閣樓,就能像曾經很多時候一樣,見到想見的他了。
這段距離並不長,不過片刻便能抵達,可這段距離卻很難,難到這一生也沒辦法逾越。
掩藏在齒縫間的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們之間已隔了千山萬水,所謂的觸手可及,都被世事推至遙遠的天邊,再也夠不著。
黃衣少女踉蹌了一下,終於忍不住,緩緩蹲下身子,將雙手環在膝蓋上低低啜泣起來。
“鳳央…”淚眼朦朧中,她盯著腳下看不真切的石子縫隙,輕聲呢喃,“你當真是絕情呢。”
那個比女人還要好看的少年怔怔望著小爐上沸騰的瓷罐,繚繞煙霧從黑棕色的液體裡滋出,輕飄飄的蕩上半空,爾後在房頂氤氳開,散的滿室都是。
躬身立在角落裡的侍從走上前,瞧了一眼紅袍少年
,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先生,藥煎好了,是要…”
“啪。”
侍從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異響在耳邊炸開,緊接著,瓷罐猛地一驚,須臾之間多了好些裂紋,黑棕色的液體順著突然出現的縫隙流出,順著壁身淌進燒的通紅的炭火裡。
遇水,銀炭發出嘶嘶之音,急促又刺耳。
侍從嚇了一跳,顧不得墊上白帕,連忙徒手去取小爐上的瓷罐,試圖將其中還未流儘的藥汁倒入幾上完好的碗中,然而瓷罐甫一被提起,立馬四分五裂,那些僅剩的液體兜底而出,將爐中炭火澆滅了大半。
“完了完了,可算白熬了。”侍從看著碎成好幾塊的瓷片,皺起眉頭,臉上具是埋怨和惋惜的神情。
少年平靜的注視著這場突如其來的事故,將目光從沾了黑棕色液體的石塊上移向破開了拳頭大般洞的窗戶紙,好看的臉上沒有半分往日裡的嬉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瞧不到底的深邃模樣。
不用上前去看也曉得,始作俑者是樓下等待的那個
姑娘。
聽見有東西碎裂的聲音,黃衣少女緩緩收回拋石的手,沒了窗戶紙的遮擋,屋內燭火晃晃悠悠的光芒清晰可見。
“鳳央…”她喚他的名字,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