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像他呢…”婦人冷笑一聲,嘲諷般的低喃。
蘇蘇皺眉,聽的莫名其妙,他正欲發問,脖頸突然被一雙手緊緊勒住,尖而利的指甲鑽進皮膚裡,刺的他生疼生疼,喉間還未問出來的話卡住,在這樣的鉗製下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不過你更像你母親,一樣的狐媚樣,一樣的卑賤命。”婦人眼神淩厲,麵目猙獰,說話時,手上的力度隨之加大。
蘇蘇被掐的不能呼吸,巴掌大的臉漲的通紅,爾後變得青紫,指尖捏著的那束梨花不受控製的掉落在地,些許花骨朵從枝椏上脫離,孤孤單單的摔向一旁。
“還有…”婦人將臉湊近,注視著那個孩子眸子裡逐漸放大的自己,一字一頓,帶著無限恨意狠狠的補充道,“一樣的短命相。”
就在這句話音剛剛落下時,蘇蘇漆黑的瞳仁裡突然多出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一個一出現就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影子。
“你在做什麼?”六歲的穆之周負手立在謹言族姬身後三步遠的位置上,蹙緊的眉頭寫滿了不悅。
聞聲,婦人收緊的指尖頓了一下,爾後一點一點的,不情願的鬆開,長時間的窒息之後突然恢複呼吸,蘇蘇捂著胸口不停的嗆咳著,咳著咳著,眶裡有了淚水,視線便也跟著花了。
陰毒狠辣的婦人回過頭看向身後站著的小公子時,儼然已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溫柔模樣,族姬莞爾,含笑望著穆之周。
“周兒這會怎麼沒去尋旌書,我離家時那孩子還坐在府門口等著…”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話。”小公子冷冷的打斷了婦人的話。
族姬微微側頭,用餘光瞟了一眼還未平複下來的孩子,爾後彎腰撿起腳邊那束殘破的梨花,從袖子裡掏出一枚銅錢扔向蘇蘇,銅板在空中打了幾個轉,直直的砸在蘇蘇頭上。
“這梨枝可真香,我特意繞了路過來,就為了買一束。”婦人將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樣。
穆之周睨了一眼族姬,臉上滿是不屑,他邁開腳步走近被嚇壞了的蘇蘇,伸手輕輕揉了揉蘇蘇被銅錢砸過的發頂,再不看婦人,隻淡淡的丟下一句:
“既已如願,為何還不離開,難道族姬還想買這孩子的命?”
“周兒,你…”
婦人情緒稍顯激動,但看見穆之周待蘇蘇親密的模樣,齒縫間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終隻得帶著一腔憤怒拂袖離開。
將軍府的嫡長孫,歌陽長公主的嫡子,今上捧在手心裡寵著的侄兒,縱使跋扈如謹言族姬這樣的人,在麵對如此身份時,也不得不存著幾分顧忌和忍讓。
那個時候的穆之周不是不懂顧忌和忍讓,隻是有不去顧忌忍讓的資本,而他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小小年紀便成了盛京城中人儘皆知的混世小魔王。
張揚,狂妄,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