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是車上的人還是途中遇到了劫匪?”駱聞舟問,“有沒有主動和外界聯係,提什麼要求?”
“目前還沒有。”
“駱聞舟,”陸局抬起頭來,“這件事涉及我市好幾個區縣,各部門以及特警隊需要嚴密配合,由你來統籌安排,直接向我彙報,你能不能行?”
駱聞舟一愣,一時間,他明顯能感覺到好幾道目光落到他身上,幸虧他心理素質絕佳,他臉色紋絲不動,若無其事地一點頭:“是。”
“一切以孩子們的人身安全為準,速度!”
雨越下越大,沒有一點減弱的意思。
女孩坐在帶隊老師身邊,身上的碎花小裙已經被車窗外飄進來的雨絲打濕了,可她不敢去關車窗。
她聽見胡老師的哀求聲:“大哥,你想要什麼?車上的東西、錢,你隨便拿走,我們絕對不多嘴,肯定不告訴彆人……我這裡還有一些家長的聯係方式,您要是有什麼困難,我也可以立刻聯係他們……”
“閉嘴。”坐在司機身邊的男人冷冷地打斷她的話音,手裡刀光一閃,“我讓你乾什麼你乾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繼續往前開!”
年輕的女老師麵帶哀求地抬起頭,通過後視鏡,和中巴司機對視了一眼,期待著這個手裡手握方向盤的中年人能想出點辦法。
可是司機隻回了她一個驚懼的眼神,繼而躲躲閃閃地避開了她的視線,對歹徒言聽計從。
滿載學生的中巴車改道以後,在一條泥濘的小路上,碰到了一個路邊拋錨的小車。
那段路很窄,被對方這麼當當整整的一擋,中巴車有點過不去了,司機和老師隻好下車與車主交涉。車主是個青年男子,形象有些狼狽,卻很好說話,三個大人合力把拋錨的小車往旁邊挪了一點,好不容易騰開道,胡老師還沒來得及直起腰來,就被一把鋼刀頂住了後腰。
雨刷發出過載一般的“吱呀”聲,中巴徹底開進了西嶺山區裡,遠近杳無人煙,一道驚雷劈下來,照亮了歹徒慘白的麵孔。
“開到前麵那片空地上”他說,“然後停車。”
中巴車乖乖地停在了指定位置,引擎聲一熄,四下越發靜謐,氣氛也越發恐怖起來。
女老師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聽見身邊的女孩子不受控製地發出抽泣聲,連忙一回手捂住她的嘴,拚命地成衝周圍的孩子搖頭,讓他們保持安靜,不要激怒歹徒,同時暗暗深吸了幾口氣,她努力壓下了自己的慌亂和恐懼,悄悄把手伸進了包裡。
“你,”歹徒拎著一把砍刀架在司機脖子上,伸手一指胡玲玲,女老師的手僵在了包裡,那歹徒冷冰冰的目光釘在她身上,“彆躲在後邊搞小動作,到前邊來。”
千鈞一發間,胡玲玲摸到了她想找的東西,她收回手,悄悄把那東西塞進懷裡學生的手裡,摸了一下那女孩的頭發。
女孩睜大了眼睛,老師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衝她示意了窗外的方向,然後慢慢站起來,亮出雙手,依著歹徒的要求往前走去。
穿碎花裙的女孩把老師塞進她手裡的防身報警器緊緊地捏住,背在身後。
距離此地不到三公裡的地方,鬨瘋了的紈絝們滴湯掛水地回到室內,剛開始本來說要玩越野車,開到一半嫌不過癮,換成了越野機車,嗷嗷叫著跑了一圈,澆了個透心涼。
費渡解開領口的扣子,把頭盔扔到一邊,接過一條毛巾,抬手將濕噠噠的頭發擼到腦後,不得不承認,作死的娛樂方式確實非常紓解心情。
“費總今天不走了吧?”遞給他毛巾的漂亮姑娘托著下巴看著他,“獵豹”的香水味混著潮濕氣息撲麵而來,濃烈且冷峻,與雨天飆完車後沸騰起來的血一拍即合,配上姑娘文雅的氣質,簡直是照著他口味量身定製的反差誘惑。
張東來在旁邊笑得像條狗,費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誰安排的。
其實留宿一宿也無傷大雅,但是費渡看了那女孩一眼,莫名提不起興趣,總覺得獵豹的野性差了點意思,好像是滿心想吃地獄小米辣的人,人家給他端上了一盤灑了一點黑胡椒的牛排。
他心裡有些癢,想要某種更濃烈的味道,沒有也並不打算湊合,於是文質彬彬地衝那姑娘微笑了一下:“不了,明天早晨公司有點事,得早點趕過去,我一會回城裡。”
姑娘有些失望:“好不容易來一趟,天這麼黑,路又不好走,現在回去多不安全。”
“比大雨天裡騎著越野摩托在泥地裡亂竄還不安全嗎?其實我今天本來沒打算來,結果冥冥中有種預感,總覺得自己不來得抱憾終身。”費渡低頭看著那姑娘,甜言蜜語不要錢一樣,“見完你,才知道我的預感果然準,不虛此行,今天就算下刀子也來得值。”
那姑娘被他一個眼神看得臉紅了,愣是沒接上話。
費渡端起一碗薑湯,正打算灌完就走,俱樂部老板走了出來:“費爺,你要走也先等會,我剛聽說這邊封路了,有個瘋子在附近綁架了一車郊遊的小學生,不知鑽哪去了,特警都出動了。”
費渡倏地一愣。
綁架小學生的瘋子守在中巴唯一的車門口,雙手上各持一把刀,有恃無恐地對準了車上唯二的兩個成年人,扔過一個舊式的非智能手機給胡老師:“現在我要你給他們打個電話。”
胡老師看了那穿碎花裙的女孩一眼,又回頭看了看懦弱地縮在一邊的司機,緩緩接過手機和紙質的學生名錄,撥打了一個家長的電話:“喂……我……我是帶隊老師胡玲玲,我們的車半路上被一個劫匪……啊!”
歹徒用刀尖在她後頸上戳了一下,尖銳的刺痛混著冷汗一起扯動著女老師的神經。
“彆說多餘的話,告訴他們,說我要錢,他們集資也好,怎麼也好,儘快湊齊五百萬,天亮之前送到我指定的地方,準備好了我會再打電話通知他們把錢送到什麼地方,他們要是願意報警,我也無所謂,反正這些小崽在我手裡,看見警車我就動手,看見一輛警車我就挑一個小崽宰了,我跑不了,我就把這輛車炸了,讓你們嘗嘗糊家雀是什麼味!”
電話“哢噠”一聲斷了,駱聞舟抬起頭。
“老大,大概能定位,和那孩子鞋裡的gps信息基本吻合,咱們怎麼過去?”
駱聞舟沉吟片刻:“司機和老師的個人情況查得怎麼樣了?”
郎喬一愣:“不是說是半路上碰到的劫匪……”
駱聞舟:“孤身上路的劫匪怎麼知道那車裡都是孩子?就算知道,哪怕手裡有武器,他怎麼有信心獨自對付兩個成年人?”
郎喬悚然一驚,就在這時,陶然的電話打了進來:“駱隊,我們在司機韓疆的住所裡,他把不少家具都變賣了,聽周圍的人說,可能是染上了賭癮。”
駱聞舟一皺眉。
胡玲玲的心跳得極快,綁匪正在她麵前手舞足蹈地耀武揚威,他手中的刀片在自己眼前上下翻飛。
“這樣下去不行。”她想,目光再次和那穿碎花裙子的女孩對上,女孩好像看懂了她的眼神,小小的身體蜷縮在車窗邊,驀地把手裡的警報器拉響扔了出去。
尖銳的警笛聲在中巴車旁邊炸開,持刀歹徒當場一愣,就在這一瞬間,胡玲玲猛地跳起來撲到他身上,兩個人一起從半開的車門裡滾了出去,她不顧寒冷的刀刃劃破身體的刺痛,大聲朝那司機喊:“開車!快開車!”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