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渡,性彆男,愛好……人類!
陶然猛地扭過頭去,肩頸“嘎啦”一聲抗議,方才那輛停在路邊的小跑已經歡快地上了馬路,彙入龐大的車流之中,不見了蹤影。
“幻覺。”陶然給自己下了個結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半身不遂地走了。
“前麵路口左拐,那邊修路過不去。”駱聞舟十分平淡地指揮,好像他真的隻是蹭車下班回家。他問了一遍費渡的來意,小王八蛋故弄玄虛不說,駱聞舟乾脆也就不問第二遍,泰然自若地等著他自己露出下文。
誰知費渡一路消消停停地開車把他送回了家,廢話都沒有多說一句:“到了。”
駱聞舟:“……”
等等……所以呢?然後呢?
“真到了,我就隻想順路送你一程。”費渡十分敏銳地從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那點莫名其妙,嘴角若有若無地含了一點很“費渡”的笑意。
這一笑,他保持了一路的“青春陽光”形象立刻灰飛煙滅,畫皮底下依然是熟悉的配方和熟悉的味道,費渡曖昧地壓低了聲音,湊到駱聞舟耳邊問:“還是你希望我彆有用心,駱隊?”
這是花花公子們玩曖昧的慣用手段之一,若離若即、踩線而不過線,什麼緣由也不說,神秘莫測地遠遠勾一下就跑,誰要是忍不住好奇追上去一探究竟,就得被他一步一步地帶著節奏走。
駱聞舟是同道中人,深知各種套路,不過還是頭一次被人用在自己身上。他挑不出理、問不出口,被這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一番撩撥弄得心猿意馬之餘,也十分哭笑不得。
駱聞舟一口氣鎮壓了胸口那隻撓心的毛爪,端出了“巋然不動”大招,他一頓之後,乾脆利落地推開車門,伸手一拍:“好車,就是在市區跑不快,糟蹋了——謝了,再見。”
說完,駱聞舟瀟灑地下了車,假裝若無其事,頭也不回地回家喂貓去了。
費渡在車裡盯著他的背影,一直盯到駱隊鑽進樓道,才緩緩地重新啟動車子。
“不客氣,”他自言自語地說,“明天見。”
第二天,駱隊重操送外賣的舊業,晃晃悠悠地踩點進了辦公室,剛一推門,就看見幾個同事正在挪桌子。
“這是乾嘛?”
“曾主任剛才過來,說有新同事來報道,”陶然露出頭說,“我們先給人家挪個能坐的地方。”
“哦,對,我想起來了。”駱聞舟把早飯放在桌上,示意眾人自取,“這段時間忙忘了,調令早接到了,是今天報道嗎——來那人你們都認識,就是原來花市區分局的那個小眼鏡,前一陣子查王洪亮,他也停職審查來著,剛查完沒多久,我看他思路挺清楚,工作能力也強,乾脆打報告給調過來了。”
陶然一愣:“是肖海洋?”
駱聞舟還沒來得及回答,辦公室門口就探進一顆腦袋:“駱隊,曾主任找你過去一趟!”
駱聞舟應了一聲,隨手抓起一瓶便攜式的豆腐腦,把拇指粗的吸管插/進去,隨便攪了兩下,一邊走一邊喝,走到曾主任辦公室門口,他也已經把一次性杯子喝了個底朝天。
駱聞舟懶出了蟲,就為了少走幾步,他隔著兩米遠,對準樓道垃圾桶,十分瀟灑地來了一記“遠射”,一次性塑料杯應聲入簍。
他還沒來得及慶祝自己的完美投籃,旁邊辦公室的門從裡麵打開了。
曾廣陵一推眼鏡,冷冷地看著駱聞舟:“你沒去nba真是屈才啊。”
曾主任早年是做法醫出身的專家,後來因為老張局欣賞他永遠專業和精確的態度,強行把他提到了管理崗位,雜七雜八的事輪著拋給他乾,今天讓他負責主持黨員生活會,明天讓他出文件,後天又讓他插手行政人事,費儘心機地給他安排各種“鍛煉”鋪路,鍛煉得曾主任痛不欲生,天天想辭職,越發冷若冰霜。
駱聞舟剛調到市局的時候,經常跟在他身後跑現場,曾廣陵生性嚴謹,很看不慣當年駱聞舟那種小玩鬨。駱聞舟三天兩頭被他數落,早就在他麵前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臉皮,絲毫不在意,嬉皮笑臉地往曾主任辦公室一鑽:“可不是麼,就因為我有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忍痛放棄了兩千萬美金的年薪,多麼值得歌頌的精神——我聽說來的是老熟……”
“人”字還沒來得及出口,駱聞舟就愣住了。
曾廣陵辦公室裡有兩個人,一個是他意料之中的肖海洋,肖海洋見他進來,規規矩矩地站起來跟他打招呼:“駱隊。”
至於他旁邊那位,就顯得不那麼規矩了。
“確實是老熟人,”費渡的目光先是愉快地從駱聞舟的胸口以下、膝蓋以上掃了一圈,免費欣賞完畢,才微笑著接上了駱聞舟的話音,“上個月我還去駱隊家吃過飯。”
曾廣陵是市局的老前輩,眼看著駱聞舟從狗屁不懂的大少爺長成現在的刑偵隊隊長,嘴上不說,對他私下裡那點破事也心知肚明,聽了費渡這句話,曾主任頓時想歪了,狠狠地刮了駱聞舟一個大白眼,意有所指地說:“都認識我就不廢話了——去年咱們市局和燕公大的研究生院不是打算做個聯合調研項目嗎,還是老張局牽頭的,就是要從實踐中摸索理論,再拿理論支持實踐,就拿這回這起橫跨二十年的少女綁架謀殺案來說,這就很有研究價值,燕公大那邊已經成立了專門的研究小組,小費是聯係人——聞舟這人看著不靠譜,其實還是挺公私分明的,是吧?”
駱聞舟:“……”
什麼不靠譜的研究小組找這麼個貨當聯係人!母校研究生院的人都死光了?
曾廣陵:“小肖剛來,先認認人,現在咱們市局刑偵隊年輕人多,也好融入。費渡——”
費渡把二郎腿放下來,在駱聞舟萬分牙疼的目光下,又文靜又無害地叫了一聲:“曾老師。”
“哎哎,不用那麼客氣。”曾廣陵明顯被這個稱呼取悅了,冰雕似的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一點微笑,語氣柔和了至少三度,“我其實也就教過兩年課,算是你們大師兄吧,你們老潘給我打過電話了,有什麼需要儘管提,隨時到我辦公室來就行。”
駱聞舟先是單獨接受了曾主任的一番談話,那眼神和心眼歪到了外太空的中年男人對他的個人操守進行了毫無道理的質疑與敲打,隨後又被拎到陸局辦公室,針對那個什麼狗屁研究項目開了一場上升到政治覺悟的會,等他拖著心累的腳步回到刑偵隊,霍然發現這裡已經不是他認識的辦公室了——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