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埃德蒙·唐泰斯 三十五(1 / 2)

默讀 priest 4611 字 7個月前

“不可能。”費渡很快在調查員麵前收斂了失控的表情。

調查員不錯眼珠地觀察著他。

“不可能,”費渡又重複了一遍,“潘老師的夫人曾經為我做過多年的心理輔導,他們夫妻兩個都是很正派的人。”

調查員心裡一動,有意想讓他多說一點:“也許是你知人知麵不知心呢。”

“如果他當年和出賣同事的人有關係,他就不會辭職去學校裡教書,以潘老師的資曆,留在市局,現在職位不會低,任何信息都能第一時間拿到。他在學校裡能接觸到什麼?任何材料,在我們提出調閱申請之後,都必須走齊手續才能拿到,至少需要五個人簽名批準,最高到陸局那裡,這未免也太麻煩了。”

“但這是潘雲騰親口承認過的,不用質疑,”調查員又試探了一句,“也許他是在離開市局之後才和嫌疑人聯係上的,也許他是被人蒙蔽了。”

費渡皺起眉:“您的意思是說,真正的罪魁禍首把他做過的事栽贓給彆人,騙潘老師相信他,再利用潘老師達到自己的目的?”

調查員沒有正麵回答費渡的問題,隻是淡淡地說:“這些都有可能。”

總體而言,目前的證據還是指向範思遠,畢竟他當年殺人潛逃是不爭的事實,而費渡和潘雲騰也同時證實了範思遠並沒有死的事實。可是對於調查組來說,蘇程和費承宇的失蹤,讓這些事越發迷霧重重了起來。

“潘老師是當過刑警的,刑警最講證據,而且會對邏輯的嚴密性吹毛求疵,”費渡說,“他不會那麼容易被人蒙蔽的。”

調查員原本指望再從費渡嘴裡聽見點有價值的信息,聽到最後,發現他的依據全都是自己的揣測,不由得有些失望,於是敷衍地衝他笑了一下:“你可能沒有那麼了解他——費總,接你的車來了。”

“他吹毛求疵這一點我還是了解的,不瞞您說,我剛開機,就有不少師兄跟我打聽潘老師的情況,有因為一篇論文被他折磨了好幾個學期的,好不容易快有成績了,又出這事。”費渡衝他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

他說著,十分彬彬有禮地倒退了幾步,這才轉身走向駱聞舟。

調查員目送他上車,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想:“費渡方才和彆人交流過潘雲騰的事麼?他們說什麼了?”

回去或許應該把費渡這大半天玩手機的監控調出來好好梳理一下。

駱聞舟見費渡和調查員站在門口說話,就沒過去,麵色沉靜地在車門前等著,大概是接連幾天顛沛流離休息不好,他這會忽然有點恍惚,好像視野不斷收窄、再收窄,最後隻剩下一人高、一人寬——約莫能裝一個嚴絲合縫的費渡,纏在他身上,一寸一寸收縮。

然而光天化日之下,調查員的目光又猶如探照燈,駱聞舟當然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陸嘉臨走的時候把費渡手下一幫人的聯係方式給了他,此時街角、馬路對麵、附近停車場,甚至匆匆騎著電動三輪從旁邊過去的“小販”都是自己人——駱聞舟實在不便在眾目睽睽下做什麼不當舉動,因此他隻是克製地拉開車門,輕輕地扶了一下費渡的肩,手落在那人身上,他懸掛多日的心“噗通”一聲落回胸口,駱聞舟不動聲色地吐出口氣。

費渡的目光跟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碰,低聲說:“我來開車。”

駱聞舟沒吭聲,一言不發地點點頭,沒看見費渡本人的時候,他好像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尼古丁和焦慮就是他的興奮劑,讓他能在同一時間處理無數信息,能不眠不休,不分晨昏晝夜的到處奔波。

可是這時,壓抑的悲憤與無邊的疲憊忽然變本加厲地湧上來,一股腦地把他淹沒在裡麵,駱聞舟腦子裡一片空白地被費渡塞進副駕駛,低聲說:“昨天找到了他們一處據點,抓住了朱鳳和楊欣,還有那個接觸過你的司機。那些人拘捕,小武……小武……”

他說到這,好像忘詞了似的重複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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