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陸靖元險些氣的一口老血吐出,他無論如何也沒料到,自己竟會在這小小山城中連折兩次,這一次比起先前敗在那啞巴少年手上更加屈辱,畢竟那次他尚可推疚於自己一時大意,可這一次他已傾儘全力,還是慘敗敵手。
自負如他,當然備受打擊。
眼見世子被擒,殷高侯、吳永峰二人互望一眼,便想躍出屋外,與那大漢再鬥,解救陸靖元,可這時俞觀泰卻將他們攔了下來,道:“住手!”
二人止步,俞觀泰望著那大漢道:“壯士好手段,我等領教了,佩服,還請放了我家主人,以免傷了大家的和氣。”
那大漢聞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說話時神情自若,陸靖元雖在自己手裡,他卻毫無畏懼,分明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顯然有一番底氣在,不禁心中一凜,暗道:“他們三人一擁而上,我不見得能討得好。”
便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們三人各個身懷絕技,可你們為何要助紂為虐,我今日如不好好管教這小子,日後他出去行凶作孽,這筆帳可要算在你們三個頭上!”
俞觀泰淡淡說道:“職責所係,壯士眼下放了我家主人,我等必不深究。”
陸靖元惱羞成怒道:“大師傅,不用管我,不能放了這廝!”
“小子,你還敢聒噪!”
那大漢冷哼一聲,將他雙臂用力一折,陸靖元吃痛悶哼,不敢吭聲。
俞觀泰等人見狀,互望一眼,便要動手,那大漢又道:“放了他也不是不行,那要看被他欺侮的這位小妹妹怎麼說了。”
聽到這話,三人身形一滯,他們三人齊上,自有信心將這大漢擊敗,可他若發起狠來,率先將陸靖元手臂折斷,那他們也難逃其罪,鑄成大錯,當下齊齊望向蘇楊兒。
隻見蘇楊兒此刻美眸中也是異彩連連,顯然她也沒有料到那大漢竟會如此厲害,當即站起身來,走向陸靖元,著急問道:“陸靖元,你這些天究竟有沒有見過王伯?”
“王伯?”
陸靖元不知她為何要纏著自己問如此莫名其妙的問題,他又怎知那老奴下落?
他隻覺得羞辱難當,當即冷聲道:“見過如何,沒見過又如何?”
蘇楊兒忙道:“陸靖元,我不是來同你鬨事的,你到底見過他沒有?”
見他不說話,她又急忙說道:“陸靖元,你……你先前是不是為了住在我家,把王伯給殺了,還是把他關到了哪裡,你說話呀,陸靖元。”
此話一出,眾人瞿然一驚,陸靖元抬起頭來,詫異的瞪著她,他真不明白蘇楊兒這顆漂亮的小腦袋裡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隻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當下陸靖元氣極反笑道:“對,是我殺了他,你拿我怎樣?”
“你……”
換作以前,蘇楊兒情急之下,恐怕會信以為真,可她與陸靖元已相處多日,這時見他說話時的神情語氣,便知他在拿氣話來坑騙自己,當即說道:“陸靖元,我隻剩下王伯這一個親人了,他好些天沒有回家了,你……你同我說實話好不好?”
陸靖元自知老王在蘇家的重要地位,見蘇楊兒說話時神情著急,言下又明顯帶有央求之意,不禁心軟,歎了口氣,道:“沒有,我沒見過他,自那日分彆後再也沒見過。”
蘇楊兒聞言先是暗舒一口氣,隨即小臉蛋上又罩滿了陰霾,老王既然不在陸靖元手上,那自必是去尋那梅姑了,落在那老妖婆手上,他活下來的幾率隻怕十分渺茫。
她一時悶悶的說不出話來,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過了好一陣兒,才對那大漢說道:“這位大哥,請你把他放了罷。”
“放了他?”那大漢望了一眼陸靖元,微微一笑,道:“好。”
陸靖元心中一喜,可誰知那大漢突然間抬起腳來,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便如之前他踹蘇千易般,腳下幾個踉蹌,跌入屋內。
那大漢笑道:“小子,這一腳算是讓你長個記性,日後好自為之!”
眾人慌忙將他扶起,陸靖元自然不服,甩開林曲嫣的手,欲要衝出去,再與那大漢爭個高低,俞觀泰卻低聲道:“世子爺,此人身法古怪,用得是邊軍散手,怕是行伍中人,他極擅短打,廊中狹窄,與他貼身相鬥,殊為不智,還是先走為妙。”
陸靖元聞言,強咽一口惡氣,點了點頭,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蘇楊兒。
他們匆匆走後,蘇楊兒才道:“多謝兩位出手相助,我……”
她話未說完,那大漢搖了搖頭,道:“這些閒話不忙說,先把這小兄弟扶進去弄醒了再談罷。”說罷,他兀自扛起蘇千易,闊步入了閣中,蘇楊兒見狀,連忙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