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楊兒眼望二人離去,心中不住起疑,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她暗自尋思:“他們該不會是對陽寶嚴刑逼供了罷?否則又怎會罵他軟骨頭?”
此念一起,蘇楊兒不免心寒,陸靖元何其歹毒,她又豈能不知。
蘇楊兒當即便想跟上前去,再打探個清楚,她彆的本事沒有,這最為人所不齒的偷窺本事倒學了個十足十,但她隻走出兩步,便止步原地,心想:“這小子先前百般要挾我,十有八九是來抓我的,我如再被他發現了,落入他手裡,那還能有好?”
她呆了一陣,眼見廊下二人沒了蹤影,終究沒敢邁出一步。
便在這時,忽聽得身後腳步聲響,跟著一隻大手拍到肩頭,蘇楊兒嚇了一跳,回首去瞧,發現原來是蘇千易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後。見他既要開口說話,蘇楊兒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跟著整個身子貼了上去,徑直朝角落退去。
蘇千易猝不及防,被她逼得連連後退,直至退到僻靜處,蘇楊兒這才撤開了手。
隻聽蘇楊兒慌不擇言道:“他也來了,咱們快走罷!”
蘇千易唇齒間尚留有她手心餘香,一時竟未能回神,木訥道:“好!”
說完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不解道:“是誰來了?你這麼害怕做甚麼?”
蘇楊兒道:“是那姓陸的,他肯定是來抓我回去的!”
蘇千易吃了一驚,問道:“你說陸靖元麼?他乾麼要抓你?”
蘇楊兒“哎呦”一聲,急道:“我和你說不清楚,總之你先聽我的。”說著眼光中又流露出驚恐之色,拉著蘇千易轉身便走。蘇千易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歎了口氣,道:“楊兒,這兒可不是宜興的茶山,一到夜裡漫山遍野皆有狼蟲走動,摸黑下山,如若遇上了它們,可比遇上那姓陸的可怕多了。”
蘇楊兒原本“做賊心虛”,聽到這話卻又倏然冷靜了下來,心想:“這話倒也沒錯,陸靖元這個色狼再怎麼可怕,也總不能把我給生吃活剝了,總強過遇上真的狼蟲虎豹。”
又想:“是了,我蘇陽好歹也算是條漢子,乾嘛這麼怕那小子,即便真的給他捉住了,我就叫他在我屁股上狠狠捅上幾下,那又如何,我便當我被基佬給強奸了就是,他想要的不就是這個麼,很了不起麼?”
旋即搖頭:“不對,捅上幾下那可還行,以前我還是個男人時,讓他捅也就捅了,眼下我這副樣子,搞不好三兩下就被他捅大了肚子,那時老子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了。”
“唉,蘇陽啊蘇陽,你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大兄弟呢!”
蘇楊兒想到這裡,眼見天色已晚,不禁千愁並至,萬般無奈。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當口上,忽見陸靖元手提木桶,緩步出屋。
蘇楊兒二人連忙俯身噤聲,趁著夜色,掩藏在院牆角落中。
隻見陸靖元走到院中,放下手中的木桶後,驀地裡發出一聲長歎。
這一聲歎息,氣力延綿,由遠及近,像是有說不儘的愁事,如悲鳴般聽的人頭皮發麻。
蘇千易竟也忍不住學他小聲歎氣,奇道:“陸兄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