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落下一子,迅速結束了殘局。
他聲色狂拽,孤傲,全然未將叱吒一方的北堂龍霆看在眼裡。
“遵命。”
鐵手見君墨染態度如此堅決,便不再多話。
正欲起身之際,鐵手忽而想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沉聲道,“王,北璃坊間還流傳著鳳小將軍的風流韻事,屬下不知當不當說。”
“說。”
“照理說,北堂璃音既與鳳小將軍交惡,淩鬆柏作為北堂璃音的嫡親舅舅,應當堅定維護北堂璃
音才對。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淩鬆柏卻於近日公然在朝堂上為鳳小將軍平反,態度尤為堅決。”
“三日內,查清北堂璃音。”
鐵手躬身應道,“是。”
君墨染暗忖,北堂璃音對鳳無憂下手一事甚是蹊蹺,這之中興許還有隱情。
倘若,北堂璃音真心喜歡鳳無憂,斷不會如此冒進闖入營帳中投懷送抱。
她此舉,更像是蓄意
嫁禍鳳無憂。
再者,世人皆知北璃右相淩鬆柏和北璃王一個德性,極其護短。
依照目前的形勢看,淩鬆柏公然在朝堂上聲援鳳無憂,確實奇怪。
片刻之後,君墨染回過神,緩聲道,“這就是你所謂的風流韻事?”
鐵手搖了搖頭,“屬下還聽過一個傳聞,說是淩鬆柏嫡子淩天齊,思慕鳳小將軍多時。”
“淩天齊?”
君墨染隻覺腦殼隱隱作痛。
近年來,他習慣了用殺戮解決爭端,許久未聽過這些家長裡短,細枝末節之事。
“據說,鳳小將軍時常同淩天齊一道喝茶品茗,關係甚是融洽。”
君墨染聞言,心中好似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掌揮下,棋子散落一地,棋盤粉碎成渣。
鐵手見狀,惶恐地看著麵色冷沉的君墨染,支支吾吾道,“王,屬下知錯。從今往後,定苦練棋藝!”
屋外,追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下腹誹著鐵手當真是個不開竅的呆子。君墨染分明是在吃淩天齊的醋,鐵手竟傻乎乎地以為自己棋藝太差惹怒了他。
待鐵手誠惶誠恐退出內室,君墨染冷睨了一眼立於門口巋然不動的追風,心中燥火頓起。
他冷聲問道,“什麼時辰了?”
追風看了眼天色,審慎答之,“辰時末刻。”
豈有此理!
鳳無憂足足遲到了一個時辰,至今未見其人影,真真是膽大妄為。
君墨染鬱猝至極,抬眸間,恰巧對上咧嘴傻笑的追風,厲聲冷斥,“本王花重金聘人教你作詩。你倒好,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找他?”
追風摸了摸鼻子,小聲囁嚅著,“屬下今晨已去尋過鳳小將軍。隻是,他剛花了五十萬兩買下醉柳軒後門一座凶宅,正忙著打理宅院。”
君墨染未料到鳳無憂這麼快就買下了宅院。
醉柳軒所處的那條街,乃京都中地價最為昂貴之地。
說是寸土黃金,毫不過分。
不過,鳳無憂的眼光毒得很,一眼便挑中鬨市中一塊最為便宜的地皮。
那座凶宅本為富甲一方的商賈所有。遺憾的是,商賈一家老小三十二條人命,均命喪於仇家手中。
自那之後,凶宅便空了下來,無人敢買,均嫌晦氣。
追風由衷地感歎道,“鳳小將軍的眼光,當真不錯。”
“不省心的東西!家宅竟買在醉柳軒後門,方便逛窯子?”
追風聞言,識趣地噤了聲。
可君墨染鬱氣難紓,始終揪著追風不放,“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鳳無憂行為放浪,你理應嚴加約束他,怎可放縱他胡作非為?”
追風默默汗顏,他心下腹誹著,連君墨染都拿鳳無憂沒轍,他哪裡敢管她?
再者,君墨染那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委實引人遐想。
他若是喚鳳無憂為“爹”,又該如何稱呼君墨染?
難不成,叫“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