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169 楚依依意外斃命?(1更)(1 / 2)

即墨胤仁規規矩矩地端坐在高位之上,他單手壓著驚堂木,眼神呆滯無光,隻訥訥地重複著一句話,“說,你是不是北璃派來的細作?”

鳳無憂見狀,已然確定即墨胤仁被子蠱擾了心智。

不過,單看他呆若木雞的模樣,便知幕後黑手尚還不能完全控製他的心智。

思及此,她緊擰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轉而詢問著落座在即墨胤仁下側若清風明月般俊朗非凡的百裡河澤,“百裡國師,皇上可是病了?”

百裡河澤微微抬眸,眼若明溪,容貌似畫。

他眉眼間依舊透著淡淡的疏離,可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卻藏著一絲狠辣。

少頃,百裡河澤薄唇輕啟,“皇上陰邪入體,大病未愈。並由本座代理審案。”

鳳無憂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聲色清冷,“說說看,爺究竟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值得百裡國師親自下場,倒扣爺一頭熱氣騰騰的屎盆子?是紅葉寺屠門一案,還是昨夜皇上遇險一事?”

她此話一出,裕親王等紛紛麵露鄙夷。

容親王同德親王耳語著,“這鳳無憂說話如此粗俗,竟入得了攝政王的眼?”

德親王哂笑,“吃膩了山珍海味,偶爾嚼嚼野菜梗,倒也新鮮。”

大理寺外,聞訊而來的百姓已然將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顧南風隱在百姓當中,雙手捂著嘴,一邊不可控地發著“鵝鵝鵝”的笑聲,一邊幸災樂禍地看著被一群豺狼虎豹蓄意刁難的鳳無憂。

百裡河澤朝著傅夜沉遞了個眼色,傅夜沉即刻會意,命人將不日前遇害的紅葉寺僧侶的屍首抬上了大堂。

倏然間,一股屍體腐臭味撲鼻而來。

諸多白色的蠅蛆在屍體血肉模糊的臉上探出了大半個腦袋,看得人頭皮發麻。

諸位親王紛紛以袖掩鼻,尤為嫌棄地看著大堂中蚊蠅繞體,蠅蛆滋生的屍首。

“傅夜沉,你沒事將這些死人抬上來做什麼?”

即墨子宸拍案起身,不滿地看向渾身上下纏滿紗布的傅夜沉。

傅夜沉臉上還殘留著深深的鞋印,臉色黑如鍋底,他向來不屑同即墨子宸這等縱情聲樂之人為伍,自然懶得搭理他。

不過,即墨子宸到底是宸王。

大庭廣眾之下,傅夜沉亦不會做得太過分。

他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道,“紅葉寺中慘死的僧侶皆是被尖牙咬斷喉管而亡。獵犬可憑著凶手在受害人傷口上留下的津液,進行準確的指認。”

“屍體都臭成鹹魚乾了,獵犬的鼻子當真這麼好使?”即墨子宸一邊質問著傅夜沉,一邊行至鳳無憂跟前,柔聲道,“小場麵,莫慌。若是不敢看,就閉上眼,本王的肩膀借你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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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即墨子宸意料的是,鳳無憂非但不懼怕這些腐爛發臭的屍體,反倒俯下身親手查驗了一番。

她以銀針挑起屍體脖頸上的一小片腐肉,放至鼻尖輕嗅。

這一瞬,不止在場的諸位親王驚愕地瞪圓了眼,大理寺外圍觀的百姓亦嚇得連聲驚呼。

“天呐!他打算生吃屍體麼?”

“北璃來的野蠻人,果真可怕!”

“殺人償命!甭管他的靠山是誰,都不該姑息。”

………

即墨子宸怔怔地看著舉止詭異的鳳無憂,磕磕巴巴道,“無憂,你在做什麼?”

鳳無憂閉目深嗅著銀針上的小半片腐肉,旋即尤為冷靜地開口道,“僧侶脖頸傷口處,除卻自然腐爛散發出的腐木味,還殘留著微乎其微的口脂及水粉味。”

“口說無憑。”

傅夜沉眼眸微眯,麵色雖冷,心底卻有些好奇鳳無憂的來曆。

她看上去十分不著調,但偶有的正經時刻,其出色的個人能力總能讓人眼前一亮。

鳳無憂並未理會傅夜沉,轉而看向緊攥狗繩的差吏,“愣著做什麼?讓這群小寶貝上前,好好聞聞凶手殘留下的氣味。”

一時間,差吏也不知該不該聽從鳳無憂所言,隻得眼巴巴地朝百裡河澤望去。

百裡河澤聲動,不疾不徐地說道,“按她的意思做。”

“是。”

差吏得令,忙不迭地拽著九條獵犬行至大堂中央。

這些獵犬經過專門的訓練,破案時倘若能排除外力乾擾,總能相對準確地找出凶手。

不過,獵犬破案亦有一個極其致命的弊端。

它們雖不會扯謊,卻極容易被浮於表麵的假線索蒙蔽。故而,它們僅僅隻能作為輔查的手段之一。

像這種三堂會審的大場麵,還是頭一遭出動獵犬。

鳳無憂在查驗腐肉之時,已然發現腐肉上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木蘭花香。

而她身上,恰恰隨身攜帶著青鸞親手繡的木蘭花香囊。

於紅葉寺中留宿的那一晚,她曾用過的被衾極有可能染有木蘭花香。如此一來,有心人甚至不需要蓄意接近她,直接將那條留有木蘭花香的的被衾蓋至屍體

身上,便可輕而易舉地偽造出假證據。

彼時,獵犬已圍在屍體邊轉了約莫一刻鐘。

倏然間,九條獵犬竟默契地朝鳳無憂發起了猛攻。

它們狂吠不止,異常凶猛。

差吏一時不察,雙手卯足了勁兒,都未能拽住狗繩。

下一瞬,九條獵犬紛紛擺脫了狗繩的桎梏,朝鳳無憂襲去。

“無憂,快躲至本王

身後!”

即墨子宸見狀,大義凜然地擋在鳳無憂跟前。

豈料,百裡河澤竟飛身上前,於第一時間將鳳無憂護在懷裡。

鳳無憂眉頭一皺,尤為嫌惡地將他推向一旁,“國師大人打算做什麼?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百裡河澤喉頭微動,聲色懨懨,“好心當作驢肝肺。”

“你有心麼?”

鳳無憂唇角噙著笑意,犀銳的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百裡河澤身上。

百裡河澤極其討厭鳳無憂這般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似和善,實則冷漠。

深吸了一口氣,百裡河澤猝然轉身,對著身居高位的即墨胤仁冷聲道,“事實勝於雄辯。鐵證如山,鳳無憂正是紅葉寺慘案的始作俑者。”

即墨胤仁聞聲,失焦的眼眸一動,遂以驚堂木拍案,厲聲冷喝,“鳳無憂,還不認罪?”

鳳無憂從懷裡掏出木蘭花香囊,往百裡河澤懷中一扔,“國師大人,你到底會不會破案?如此草率地結案,分明就是欲蓋彌彰。”

百裡河澤明知香囊極易引來獵犬的圍攻,卻不忍輕易放手。

他骨肉均勻的手緊攥著繡有木蘭花的精致香囊,薄唇輕啟,“鳳小將軍贈予的香囊,本座自會珍藏。”

百裡河澤話音未落,獵犬魔怔般朝他撲去。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費勁地攥著狗繩的差吏,冷聲道,“下去。”

“是。”

差吏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拽著凶猛無比的獵犬匆忙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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