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君墨染終是起了惻隱之心,才在關鍵時刻鬆了手,心情大好。
待勻過一口氣後,君拂再度起身,她仰著頭,做出一副倔強不屈的模樣,迎上了君墨染犀銳的目光,“王兄,你難道打算為了一個外人而對拂兒痛下殺手?拂兒才是你妹妹,而她,僅僅隻是一個不潔的女人!”
啪——
鳳無憂瞅著君拂這般囂張得意,揚起手,狠狠地甩了她數個巴掌,“不潔?君拂,你若是想做不潔之人,爺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鳳無憂,你竟敢出手打人!”
君拂捂著瞬間紅腫的半邊臉,聲色尖銳地咆哮道,“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下賤胚子!憑什麼對本郡主動手?”
唰——
斬龍劍橫空出世,不偏不倚地朝著君拂的脖頸砍去。
君拂微眯著眼眸,透過刺目的光芒,怔怔地瞅著一臉肅殺的君墨染,聲色俱顫,“王,王兄?難道,你我之間的兄妹之情,還抵不過一個外人?”
君墨染冷聲道,“無憂不是外人,她是本王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的唯一。於本王而言,你才是那個不名一文,既狠毒又下作的外人。”
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君拂猩紅的雙眸中,落下兩滴豆大的淚珠。
她從未想過,鳳無憂在君墨染心中,竟這般重要。
她更沒料到,她在君墨染心中,毫無地位!
君墨染懶得同君拂廢話,正欲將她殺之而後快,圍觀百姓卻先他一步,將君拂團團圍住。
他們憤怒地對她拳打腳踢,更有甚者,竟拾起拳頭大的石頭,朝著君拂臉麵砸去。
“凡是和鳳小將軍過不去的人,就是在同我們東臨過不去!若不是鳳小將軍智勇過人力挽狂瀾,我等早就淪為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沒錯!鳳小將軍心係蒼生,博愛天下,實為萬民之表率!”
“鳳小將軍是東臨的寶貝,是東臨的恩人!豈是你一個眼光短淺的毒婦可冒犯的?”
………
鳳無憂並未料到東臨百姓竟這般維護她,受寵若驚。
她下意識地朝君墨染懷中靠去,小聲囁嚅道,“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君墨染沉聲道,“他們並非窮凶極惡之徒,隻需稍加引導,便能明辨是非。”
“原是如此。”
鳳無憂莞爾淺笑,她緊攥著君墨染的寬大的手,輕聲道,“謝謝。”
“肉償?”
“你不打算要狗蛋了?”
鳳無憂眉梢一挑,有狗蛋護體,她一點兒也不擔憂君墨染會對她動真格的。
君墨染輕撫著她的腹部,原本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粲然的笑意。
他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道,“三個月後,本王自會向你一一討要回來。”
“啊——死人了!”
正當此時,烏泱泱的人群之中,突然傳來女人尖銳的叫喊聲。
鳳無憂雋秀的眉輕輕蹙起,她下意識地攥緊了君墨染的手。
君墨染淡漠地掃了眼死不瞑目的君拂,沉聲吩咐著身後攝政王府的家丁,“給雲秦傳封急報,讓他們去義莊領屍。”
君拂既已嫁給雲非白,無論生死,均與攝政王府無關。
事實上,還有一件事,君墨染從未對外人說道。
君家老王爺臨了之前,曾對君拂下過誅殺令,欲為枉死的君家鐵騎兵討要一個公道。
老王妃膝下僅有一女,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君拂受死。
她拔劍自刎前,曾將君拂托付給君墨染,讓他務必照顧好她,直至她紅妝出嫁。
君墨染感念君家恩德,雖知君拂秉性難改,依舊數年如一日地照拂著她。
隻可惜,君拂隻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硬生生地將一手好牌毀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