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喬新覺得眼前的飯都有點索然無味,他撇嘴:“您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霸道了嗎?”
閆乾挑眉:“你不覺得自己過於任性?”
簡喬新無奈的心裡歎息,決定不和這個男人計較,星辰說的沒錯,男人都是很無理取鬨的,哼!
閆乾見他一副生悶氣的模樣嘴角勾笑:“小朋友不識好歹,非要回村子,去了可不要哭鼻子。”
簡喬新理直氣壯:“我才不會哭鼻子呢!”
鬨了一會兒,閆乾倒是沒什麼,依舊是姿態優雅的用餐,讓人瞧不出心思來,簡喬新覺得有點怪怪的,雖然閆乾沒有發火,但他好像就是很不高興,似乎是知道些什麼,就像是剛剛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一樣令人捉摸不透。
吃完飯後坐上了車,簡喬新抬腳上車的一瞬間渾身僵硬了,他握著車門的手驟然緊握,悶哼了一聲。
閆乾第一時間察覺到的,他皺眉:“怎麼了?”
“腿……腿抽筋了。”簡喬新難受的眉頭皺在一起,痛的直抽氣。
閆乾二話不說將人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放進車廂裡,他快步從另一側上車,坐在簡喬新的旁邊,雙手搓了搓放在車裡的暖寶寶上捂了一下確定不冰涼之後才覆上了他的腿:“這裡疼?”
簡喬新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閆乾手下用了些勁兒給他揉,他的動作不是很熟練,按到很疼的地上沒收住力,直接把簡喬新的眼淚都給逼出來了。
簡喬新的眼淚珠子往下掉,抿住嘴不發出聲音。
閆乾有所感的抬頭,就見他慘白的臉上掛著淚珠,紅通通的眼眶裡滿是隱忍和痛楚。
閆乾一顆玲瓏心,一見到此他立刻停手:“弄疼你了?”
簡喬新輕輕搖頭,他的腿被閆乾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裡,像是在捧著珍寶一般,被這麼鄭重得到對待實在是令人心暖,於是清冽的聲音帶著軟乎氣:“沒事的,本來就是疼的,不關您的事情。”
縱使他這麼說,閆乾也還是放輕了力道,聲音低沉:“一會讓保姆過來,再給你揉揉。”
簡喬新聞言輕笑,他道:“哪有那麼嬌貴了。”
“嬌貴點怎麼了?”閆乾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又不是嬌貴不起。”
簡喬新一愣,不自覺莞爾一笑,從小到大還沒有聽過這種話,他的人生供奉忍字,凡事都是忍,這個世界太殘酷了,他得活活小心翼翼才行,沒有人慣著他,他得堅強。
但是有一天,有一個總是欺負他的壞人卻允許他嬌貴一點。
哪怕隻有這麼短短幾個月,簡喬新也覺得很知足,人生苦短,擁有過,就夠了。
閆乾見他舒服點了便鬆了手,坐到他身側,口袋裡麵的手機在響,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麵的來電顯示聞原兩個人,男人微微皺眉,接著毫不猶豫掛掉了。
簡喬新多看了兩眼,有點好奇,但沒有多問。
車子停在了醫院的門口,他們進去孕檢,這次的很順利,檢查出來的結果很好,胎兒很健康,胎位也很正。
醫生說挺好動的,有點調皮。
簡喬新聞言瞥了閆乾一眼:“那應該是隨他爹。”
閆乾挑眉:“夫人,你說話可要講證據,叔叔可沒亂折騰人的惡劣基因。”
對外為了讓簡喬新不那麼尷尬,被人說人情人,閆乾偶爾被稱他為夫人,男人的嗓子每次念這兩個字的時候總是帶著點笑意,像是濃稠絲滑的巧克力一般又甜又溫柔。
簡喬新悄咪咪瞥他一眼。小聲嘟囔:“你有。”
閆乾湊近了一些,捏了一把他的臉:“說我什麼壞話呢?”
“不敢。”簡喬新拍掉他的手,臉也不知是因為被捏紅的,還是害羞,他環顧四周一圈,輕聲:“彆這樣,這還有人在呢。”
沒人在就行了?
“又沒非禮你。”閆乾沒皮沒臉:“就算非禮,我看看誰敢管。”
“……”
混蛋
從醫院裡麵出來,簡喬新已經有些累了,卻發現外麵停著兩輛車,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閆乾。
閆乾給他打開車門:“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哦……好。”簡喬新遲疑的看著他:“晚上回來嗎?”
話一出,他有點後悔,最近他可能是有點找不著北了,真的是給點陽光就燦爛,都忘記自己什麼身份了。
閆乾倒沒覺有什麼,他道:“應該不回來,不用等。”
簡喬新點點頭:“那你注意安全,我,我按時給你發信息。”
“嗯。”閆乾關上車門,叮囑了一句:“想出門玩一定要帶人,不要讓我不高興,乖一點。”
簡喬新老實的應著了。
車窗被升起,徹底隔絕了外麵的空氣,簡喬新靠在座墊上休息,跟司機說了兩句話後也就慢吞吞的睡過去了。
墓園
這裡的寒風淩冽,墓園遠在B市,就算開車過去也要四五個小時,閆乾到的時候已經瀕臨黃昏,來的時候墓園的園丁早就在等著了:“閆先生,您來了。”
閆乾“嗯”了一聲:“辛苦了。”
墓園的園丁道:“不辛苦不辛苦,這裡每天都有打掃巡邏呢,也是難為您這快過年的還親自跑來。”
閆乾的手中提著的籃子裡麵有鮮花,有一壺酒,他和園丁寒暄了兩句進去了。
目前的寒風淩冽吹,行至最裡麵時看到一個身影半跪在墓碑前,是聞原,他穿的單薄,肩膀微顫。
閆乾的腳步微頓,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聞原聽到聲音抬起頭,他的眼角還含著淚:“阿乾……我真的好想念爺爺,昨天我還夢見了他,他還和我記憶中的一樣,白發蒼蒼,很愛笑,還說要讓我和你好好過。”
閆乾將手裡的鮮花放在老人的墓碑前,又將酒打開,濃鬱的酒香借著東風揚起,有些醉人。
聞原哭哭啼啼的,嬌弱無比:“如果爺爺還活著,看到我們是現在的樣子該有多難過啊。”
“聞原。”
沉穩安靜的聲音讓聞原渾身一僵。
閆乾將酒慢慢的灑在地上,他甚至沒有回頭,就仿佛不願看身後人一眼一般:“今天是老人家的祭人,你如果還有點良心,就消停點。”
“……”
聞原的心裡有一瞬間的慌亂,他支吾道:“我沒有說謊,我真的……”
“閉嘴”閆乾半坐在墓碑跟前,他從籃子裡麵拿出一個小杯子來,用酒壺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算是大過年的來陪老爺子喝點酒,他的眼眸深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像是一擊悶錘子敲在心尖,讓人喘不過氣來。
聞原有點慌亂:“阿乾你聽我說,我隻是知道我們之間有誤會,那天我隻是因為發了燒,當時我擔心你工作忙,正好邱健在附近所以才讓他過來幫我買藥,誰知道那家藥店養了條狗,健哥為了躲那條狗不小心弄臟了衣服,我為了感謝他給我送藥才讓他去洗澡,拿酒店的袍子借他穿!”
終於把話說出來,聞原心底一鬆:“阿乾,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人去查,我雖然有的時候蠢笨一些,但還是知道廉恥的,斷然不會做背叛你的事情,是的,我之前的確是不知好歹一些,總是為難簡喬新,可那還不是因為嫉妒他嗎,因為你總是對他很好。”
閆乾回眸看他一眼,對上那雙眸子的時候卻是一陣,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聞原哭的梨花帶淚,很是可憐,他本不為所動,但在對上那雙眼眸時竟生出了憐惜來。
閆乾挑了挑眉道:“跟簡喬新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聞原哭的更傷心了,他湊近了些,發現閆乾沒躲,心下感慨狐仙威力,軟了聲:“因為你總是在看他啊,我嫉妒他啊,那個時候你才是我男朋友啊,邱健就是我想氣氣你……”
閆乾嗤笑一聲:“無稽之談。”
但不管怎麼說,這話總歸是沒有之前的冷,也不帶著嫌惡了。
聞原現在也學聰明了,他擦了擦眼淚,怯生生的伸手拽著閆乾的衣角:“阿乾,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願意改的,我什麼都會改的,你彆不要我好不好?”
閆乾放在手中的酒杯,有誰的歎息消散在風裡,他一點點的掰開了聞原的手:“還記得我曾經同你說過什麼嗎?”
聞原仰起臉看著他。
“好自為之,聞原。”墓園的風吹的凜冽,閆乾英俊的麵上掛上了抹笑,但說出的話卻冰寒:“你當我好糊弄?”
聞原跌坐在地上,臉上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他梗咽道:“阿乾,你是不是愛上彆人了?”
閆乾一言不發,他深深的看向墓碑,在那墓碑上,老爺子的照片是黑白的,正在慈祥的笑著。
原地站起身來,閆乾直接邁開步子走了。
留在寒風裡麵的聞原目送他離開,咬碎了一口牙,完全沒想到閆乾居然能扛的住狐仙,不過沒關係,他還有後招沒用呢,簡喬新能用的辦法上位,他憑什麼不能用?
晚間
B市的賓館大酒店,聞原在給趙桃打電話:“你那邊怎麼樣啊?”
趙桃說:“我已經打聽好了,阿乾今天晚上再B市的確有個合作要談,他落腳的酒店是楓華,你要是行動的話最好動作快一點。”
聞原說:“沒問題。”
從酒店火速出發,聞原到達後直奔主題,他看了一眼要和自己合作演戲趙桃找來的人,長的還不錯,就是一臉的猥瑣像,讓人心生厭惡。
聞原說:“就是你?”
那人道:“沒錯,就是趙小姐讓我來的,您放心,包您滿意。”
事到如今也沒有可以挑剔的機會了,聞原隻能勉強點頭,他的目光快速的鎖定了在二樓的人群,閆乾快要下來了。
二樓
閆乾一手拿著手機和簡喬新打電話,一邊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簡喬新的聲音很安靜,他輕聲:“那您一會兒回去了記得要杯醒酒茶,不然明天該頭疼的。”
閆乾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目光無意之間卻瞥到了樓梯口正在被一個男人摟著的聞原。
聞原應該是喝醉了,頭垂著仿佛沒了意識,按照道理來說不應該在這裡遇見他,巧合的有點過分,而摟著聞原的男人渾身都帶著淫邪之氣,他正拖拽著聞原往外麵走,一看就是要圖謀不軌。
閆乾皺了皺眉。
簡喬新感覺那邊沒聲音了,疑惑道:“怎麼了?”
閆乾邁開步子往下走:“沒什麼事,你先自己玩,一會我打回給你。”
簡喬新乖乖道:“好,我等你。”
電話掛斷後閆乾也走到樓梯口,正好兩個人從他麵前經過,他伸出腿絆了一下,成功將人絆倒。
聞原摔在地上,摟著他的人發怒:“你他媽有病吧?”
閆乾涼涼的看他一眼,他懶得管聞原跟誰亂搞,但今天是老人家的祭日,就算是看在亡者的份上,他也會給個麵子,更何況簡喬新肚子裡的那個沒幾個月就要生了,他可能是以前壞事乾多了,這會兒居然想著給孩子積點德,做點好事。
一把扯起地上的聞原,閆乾踹了一腳旁邊的男人,寒聲:“滾!”
男人還想說什麼,但是忌憚閆乾的氣勢,也知道不是好惹的,隻能低咒一聲離開了。
聞原就這麼落入了閆乾的懷裡,像極了曾經在酒吧裡麵的那一幕,而聞原可能是喝醉了,一個勁的朝閆乾的身上貼,軟若無骨,呼出的氣息都帶著點香味,閆乾聞著這香氣有過一瞬間的迷茫,但很快的,腦海裡卻出現了另一張臉,那雙眼睛的主人說:“好,我等你”
閆乾深呼一口氣,嫌惡的重新將人扔回地上,掏出電話喊了服務員來。
聞原:“……”
於此同時,被安排好的人火速拍下了幾張親密照,這些照片很快的被傳到了趙桃的手中。
趙桃滿意的笑笑,她慢條斯理的調出簡喬新的號碼,悠閒的發去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