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索命枷鎖(2 / 2)

滕婪無聲勾起了唇角。

如果真的是摯愛,那麼原文中胥野的龐大後宮又從何而來?

十年前大多數讀者隻會豔羨於《登霄》一文中男主的遍地桃花,少有人去思考始終表現濫情的胥野,為何僅對秘境中相處過短暫時日的沈卿韻表現特殊,因為沈卿韻是為保護胥野而死?

劇情中後期為胥野犧牲性命的紅顏並不少,其中並不乏諸如人族聖女這類極品美人,但也未見胥野在佳人香消玉殞時心生動容。

為複生沈卿韻屢屢將自己的生死置之身外,卻又對各路美人來之不拒,甚至大肆開啟後宮。

總有讀者一廂情願給胥野套上專情的名頭,作為原作者的滕婪則隻是笑而不語。

人總是渴望得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於是張揚不羈的“胥野”自滕婪筆下誕生,而在漫長的創作周期中,作者的私人感情很難不融入角色的塑造中。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胥野與滕婪本質上是一類人。

重生九霄大陸的胥野對這個世界始終存疑,五歲時的變故更是讓他成為了家族中的透明人,漫長的孤獨歲月加劇了胥野與外界的隔膜,即使因為弱小被欺淩被追殺,胥野也從不曾低下過頭顱,不單是因為自尊,還有最重要的一層原因——胥野始終把自己當做“他人”來看待,不拿自己的生命看作一回事,沒有目標也沒有方向,遇到危險會反擊、進階成功會欣喜,但在胥野眼中,這段人生也不過是由他一手操縱的一具傀

儡所譜寫的單調劇情。

直至沈卿韻之死將他拉回了人間。

鮮血噴濺的溫熱觸感是如此鮮明,目睹沈卿韻之死的胥野怔楞著,後知後覺的暴怒以破竹之勢衝破了情緒閥值,缺乏共感的“傀儡”在那一刻終於蛻變為了活人。

與其說胥野對沈卿韻的瘋狂愛意使其幾欲瘋魔,不如說正是沈卿韻之死給了胥野一個紮根異世活下去的理由與目標。

將生存的意義寄於他人身上,這或許聽上去很可笑,但卻是滕婪這一類人的真實寫照。

十多年前現實中的沈卿韻沒能挽救滕婪的墜落,而滕婪筆下的“胥野”卻借以“沈卿韻”之死獲取了“新生”。

至於複蘇沈卿韻後胥野是否又會再度陷入迷失……從未體驗過被人從深淵拉起的滕婪也無法解答這個問題,於是《登霄》一文的最後一章更新永遠斷在了仙靈遺址浮屠秘境,距離“滕婪”身死不久,沈卿韻複生也僅有一步之遙。

而劇情走到眼前一步已麵目全非,滕婪陡然停住了腳步,將手中掙紮幅度越來越大的胥野扔進一處隱蔽的山洞中。

玥華秘境中靈力被一抽而空尚在滕婪的預料之內,但那詭異生成的黑霧卻連滕婪也一知半解,這也是滕婪所擔心的地方,《登霄》一書中的許多伏筆還未引出便草草坑了,滕婪不確定自己十年前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有關九霄大陸的雜亂構思與設定是否也已被天道自行補全。

劇情變數太多,唯有氣運之子的身份不會輕易改變。

理清了思緒的滕婪在初進入秘境時就果斷動用了罄骨鐘,先發製人地從沈卿韻手中提前“搶奪”了胥野。

額前碎發被汗水浸濕,蜷縮在角落處的黑發青年無意識地自喉腔中發出低啞呻|吟。

作為原文中的頂配龍傲天男主,胥野無疑擁有著一副好相貌,即使此時備受煎熬,麵上浮現的痛苦之色也無損青年五官的俊逸非凡,而在經受滕婪的一路暴力“拖運”之後,胥野身上的衣袍已變得淩亂不堪,在山洞中昏暗光線的照射下,莫名對窩藏施虐欲之人產生了無窮的吸引力。

單手撐在胥野身側,滕婪屈身而上掀開了胥野的上衣,手掌在乍然接觸到身下之人緊繃的腹肌時

微微一頓,很快又輕描淡寫地移開。

赤砂蟲皇蟲蛹趴伏在胥野赤|裸的胸膛之上,正拚命吸食著自其身上不斷溢出的元力,若不如此,胥野早便在滕婪的反複折騰中爆體而亡。

但這種短暫的平衡也即將被打破,吸食了過多黑霧與元力的赤砂蟲皇蛹體已大變樣,灰白色的蛹身覆上了一圈圈古怪的墨色紋路,間或有金色的火芒在表殼上劈啪炸響。

滕婪注視著蟲蛹外殼上漸漸顯現的血色痂層,清楚赤砂蟲皇的吸收也即將抵達極限。

原先的劇情線中沈卿韻之死令胥野心生震怒,更給予了胥野紮根求生的枷鎖。

而眼下成功截胡的滕婪已將原劇情修改得麵目全非,向來控製欲強盛的滕婪也不會輕易允許自己的獵物被他人沾染。

暴怒,隻要胥野自他身上覺醒了同樣的極端情緒,最終取得的效果與原文也定然相差無幾。

而最能激怒一名日天日地屬性的龍傲天男主的事情是什麼?

沾滿暗紅血跡的黑袍被隨意解下,滕婪平靜的麵容上隱隱出現了裂痕。

天音魔體——

該死!

自進入玥華秘境中後,滕婪後腰處的印記焦灼之感頓生,隨著與青銅古殿的距離不斷拉近,直達神魂的炙熱在眼下已達巔峰,方才停下腳步不僅是因為胥野魂海中的鐵片動靜越來越大,滕婪的理智實則也已瀕臨失控的邊緣。

將目光移向身下不自覺掙紮的胥野,向來運籌帷幄的滕婪麵上神色難得陰晴不定,半晌後卻是淺淡一笑。

隻有身為同類才最清楚對方急切需要的是什麼。

既然對方缺少的是一道求生的枷鎖,那我以身飼魔也未嘗不可。

即使滕婪深知,這也相當於變相地在自己身上附加了索命枷鎖。

神誌在狂亂熱意中模糊,滕婪眼底的光亮卻燃燒出了從所未有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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