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爹沒娘小可憐7(1 / 2)

鄒大姑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們這番偷偷摸摸的姿態被抓包,場麵可真是十分尷尬,鄒小叔緩過神,手足無措的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不、不用了,我們本來就是想來叫你吃飯來著,既、既然你都在那什麼,在吃了啊,那我們就先走了。”語氣中帶著微微的討好,這算是他對柏墜態度最和藹可親的一次了。

鄒嬸嬸附和道:“對啊,你在吃著了,我們就回家吃飯了啊。”

她也被這一出嚇得不輕,昨晚鄒小叔和鄒大姑對她說的話仍在耳畔,導致她現在看著柏墜也覺著詭異得很,而且那臉著實白,像糊了一層粉似的,看的她心驚。

柏墜請他們進來坐一坐,他們客氣的擺手,也沒擺出昨天那理所當然的氣勢,慌忙地走向門口。

然而三人站在門口,又麵臨一個問題,大門是鎖上的,他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轉頭讓柏墜來開門,要麼和進來時一樣翻牆出去。

鄒大姑一回頭,發現柏墜站在彆墅門口,目光沉沉的盯著他們的背影,鄒大姑心頭焦慮。

察覺到她的視線,柏墜垂下眼簾,問:“怎麼了?是門沒開嗎?”

他的聲音涼涼的,三人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柏墜抬腳出了彆墅,手中拿著一串鑰匙,擰開了圍牆鐵門的鎖,他輕聲道:“下次來,可以直接叫我啊,我給你們開門。”

柏墜沒問他們怎麼進來的,也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他們來乾什麼,明明一戳就破的借口,他卻好似沒有察覺到一樣。

但就是這樣的態度不明,鄒大姑他們覺得柏墜什麼都知道。

他們還能怎麼說,隻能應下了。

距離開學還有十天,柏墜白天沒事時就把身體的掌控權交給了鄒函,讓他好好學習、複習,隻是因為簽定了合同,在柏墜沒完成任務之前,他無法掌控身體太久。

他要去報道的那所私立高中也是市內一所頗有名氣的高中,裡麵大多都是富家子弟,普通人一生都沒辦法達到的終點,可能才是那裡麵的人的起點。

人和人相差太大,在一個環境下共同生活,磨合是必不可少的。柏墜開始鍛煉身體,計劃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出門跑步,身體太弱,打起來不抗揍。

這具身體儼然已經成了柏墜和鄒函共用,柏墜負責體能,鄒函負責腦力。

次次考年級前三的人真不是吹的,這回不用柏墜再辛辛苦苦的學習,他也樂得輕鬆。

那天早晨之後,柏墜沒再刻意的去觀察鄒家姑姑、叔叔和嬸嬸的動靜了,他瞧著他們那天嚇得不輕,腦補了些什麼也不是柏墜能控製的。

鄒大姑在鄒嬸嬸家裡蹭吃蹭住了四天,說是要回家了,至於房子,誰愛要誰要去吧,她是不想沾上一身腥。

雖然那兩天晚上都沒發生什麼意外造成真正的身體傷害,但鄒大姑是個惜命的人,這心靈上的陰影夠她緩一陣子了。

這兩天住在鄒嬸嬸家,她還總是半夜驚醒,腦子裡想的多,都長了幾根白頭發了。

鄒小叔工作完晚上回家都是辟著他那走的。

小區裡傳起了風言風語,幾個婦人坐在一家人廳堂裡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鄒函,一婦人壓低聲音道。

“我和你們說,鄒函家裡鬨鬼呢。”

“鬨鬼?你從哪聽來的。”

“哎呀,我就住他家隔壁,能不知道嗎,前兩天鄒嬸子他們大清早的從鄒函家出來,魂不守舍的,問也不說咋回事,後來我就套她的話嘛,結果還真讓我套出來了。”

“真的啊?”

“不可能吧,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那一套呢。”

“指不定是他們做了什麼虧心事,心虛著呢……”

鄒升遠嘴邊的傷養了一個多星期,痕跡才淡了下來,距離開學沒多久了,他咽不下那口氣,想找鄒函算賬,但他爸媽都讓他彆去招惹是非,導致他心中越來越憋屈。

開學這天是個晴天,溫度不冷不熱,柏墜大清早的就被鄒函吵醒了,去市內少說要坐四個小時的車。

柏墜換上一身清爽的衣服,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下麵穿著一條寬鬆的運動褲,腳下是一雙刷的乾乾淨淨的運動鞋。

男生十六歲一般都挺高了,鄒函這身體還瘦弱矮小得很,如同一個剛升初中的學生。

黑色的背包塞滿了東西,他把雙肩包背上,顯得他人更加弱小了。

這回一去就要走一個月,放月假才能回來,柏墜收拾好衣物,帶上彆墅鑰匙去坐車,出門時他頓了頓,又想起了一件事,他回身上了二樓。

片刻後,柏墜手中又多了一個黑色的大包。

柏墜把行李箱先留在了家裡,他掉頭去鄒小叔家,鄒小叔今天不用上班,在家裡抽著煙看電視,看的什麼電視柏墜也沒看清。

他進門前先敲了敲門,鄒小叔回頭看見他,愣了會神,臉色古怪,想笑又笑不出的感覺,牽強的抬著嘴角。

“怎麼今天過來了?你嬸嬸帶著你哥報名去了,有什麼事嗎?”

柏墜小小的身體,大大的力量,他把黑色大包提進來,放在鄒小叔家裡的地上,說:“這是大姑的東西,她放我那忘拿了。”

哪是忘拿了,那是根本不敢去拿。

這話鄒小叔當然不會說出來,他笑著點頭:“哎,好,等會我打個電話給她,讓她來拿一下。”

柏墜點了點頭,“我今天也要去學校報道了,就先走了。”

他才轉身,動作停了一下,又轉過頭,勾著嘴角笑道:“小叔,你們沒什麼事的話,還是不要翻牆進我家了,免得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你說,對吧?”

現在是上午九點,太陽已經升到了空中,陽光灑在門口的少年身上,鄒小叔卻莫名感到一陣陰冷,他這話像是囑咐,又像是警告。

鄒小叔在外摸爬滾打混跡那麼多年,頭一次感到了從內心深處延伸出來的害怕,他沒有說話,柏墜也不在意他的回答,仿佛隻是簡單的告知,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市內一所高中門口門庭若市,一輛輛豪車停在學校門口的停車位,穿著靚麗的少年少女們穿梭在學校。

學校門口種著一排香樟樹,同學們打鬨嬉笑的從樹下走過,地上的落葉被微風卷起。

一個小女孩坐在樹下的花壇旁,晃悠著小短腿,一片落葉從她麵前落下,她伸手去撈,結果重心不穩啪嘰一下摔在地上,小女孩一下子懵了。

一雙清秀纖細的手從她身後伸出來,把她抱了起來,幫她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一言不發的拉著行李箱從她旁邊走過。

小女孩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滿眼的好奇,這是第一個看見她不哄她的人,好特彆!

她動了動小腳,想要跟上去,但又想起哥哥讓她在這等他,她鼓著小臉縮回了腳。

“粥粥,粥粥。”

小女孩聽到叫喚轉過頭去,展開雙手討要抱抱。

穿著黑色棒球服的男生拿著一個冰淇淋塞進她手裡,捏了捏她的臉,是真捏,他鬆開手,小女孩的臉都被捏紅了一片。

小女孩習以為常的瞪了他一眼,看在冰淇淋的份上決定不和他計較了。

“你怎麼還摔跤,多大個人了。”男生拉起她短短的手,另一隻手插兜裡,往學校裡走,顯然剛才女孩摔倒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

“還不是你這個不中用的哥哥,讓我在那裡等你!”小女孩氣鼓鼓的說,她被人販子拐走了可怎麼辦!

男生輕拍了一下她的頭:“不準學媽媽說話。”

“哼!”小女孩偏頭吃冰淇淋。

行李箱的車軲轆在和地麵摩擦發出噪音,柏墜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進了學校,差不多已經下午三點了,柏墜搞完一係列入學手續,累出了一身汗。

公告欄旁邊圍了一堆人,柏墜站在後排死命的踮腳也看不到裡麵,身高是硬傷,他放棄了。

這處鬨哄哄的,柏墜拉著行李箱走了。

每年都會有以成績考上這所學校的學生,雖然這是一所滿是富二代富三代的學校,大多數是準備出國留學,但教師資源絕對是杠杠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年的升學率會那麼低。

公告欄最前麵的同學談論著。

“今年的第一是這個叫鄒函的啊。”

“誰啊?有誰認識嗎?”

“不知道,沒聽過。”

“這個鄒函好像是因為學費全免才被學校給誘惑過來的。”

“好學生啊……”

“哈哈哈,宋塞還說他肯定能考第一來著。”

“快幫我找找我在哪。”

學校的很多同學也是從這所學校的初中部直接升上來的,都知根知底的,有自己的小團隊,新來的想融入進去,有一定的難度。

柏墜找到宿舍,推門進去,宿舍一共四個鋪,上麵是床下麵是書桌和櫃子,門口還有一個鞋櫃。

此刻四個床鋪都空空如也,柏墜是第一個來的,床位上貼有各自的名字,柏墜找到鄒函的床鋪,開始鋪床。

九月的天氣還算涼快,柏墜沒有帶太厚的被子,行李箱也裝得下,睡的棉被是學校統一配置的,柏墜箱子裡裝的是生活用品,背包裡帶了幾套衣服。

宿舍一個暑假沒人住,柏墜弄了點水,找到拖把和掃把,打掃了一番。

學校住宿費和學費全免,食堂吃飯還是要錢的,柏墜今早去取了錢,來學校辦了飯卡,充了兩百。

他打掃完衛生,正要出門去吃點東西,有人先一步打開了宿舍的門,一個穿著黑色棒球服的男生站在門口,手裡牽著一個女娃娃,女娃娃有點眼熟。

看著她兩個牛角辮,柏墜想起來了,這是在校門口遇到了的那個小女孩。

柏墜把目光重新拉回到男生身上,男生逆著光站在門口,仿佛身後自帶光芒,三人都不說話,柏墜率先出聲打破令人窒息的安靜:“你好,我是鄒函。”

棒球服男生一頓,掃了他一眼,點頭:“你好。”

他沒介紹自己的名字,拉著女孩兀自走了進來,在一張床鋪下的書桌旁擦了擦灰,發現桌上乾乾淨淨,他看了柏墜一眼,把小女孩放在桌子上坐下,自己則坐在了對麵的凳子上,從兜裡掏出了手機。

看來新室友不太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