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寫命格番外(1 / 2)

三個月後, H市的天氣異常的冷, 大棉襖穿在身上保暖效果也收效甚微,林延把車停在墓園的停車場,他從副駕駛拿出一捧菊花, 下車後攏了攏衣領。

寒風瑟瑟,刺骨的涼意從各處鑽進衣服裡, 在體內留下它們來過的痕跡,林延把黑色的圍巾圍在脖子上, 車鑰匙丟進口袋裡, 一步一步往墓園走去。

上了階梯, 林延熟門熟路的往一旁走過去, 在一個墓碑前停下, 他彎腰把菊花放在墓碑前, 照片裡黑發青年抿著嘴看向鏡頭,林延曲腿蹲下,從口袋裡拿出手絹擦了擦照片。

這是桐薄入大學之後拍的一張照片,也不知道為什麼, 林延總覺著照片裡的青年給他的感覺很陌生。

他輕聲歎了口氣:“我來看你了。”

他死後,林延依照他的意思, 沒有通知桐家, 葬禮辦的也很倉促,他的幾個同學倒是來了, 哭的稀裡嘩啦的,一向以硬漢自稱的林路汶都紅了眼眶。

林延經常回想起桐薄死去的畫麵, 他一直很後悔,但是他又想,如果沒有桐薄,或許他在半途就和那一車的人起了,這一路,桐薄無意間救了很多人,唯獨把自己留在了那裡。

林延聲音輕輕的說:“周生德死了……”

死相很慘,遭萬鬼分食,魂魄四分五裂,無法聚齊,他一直以來都想活下去,而如今,連魂魄都無法保齊。

怕他不知道周生德是誰,他又解釋了一下,“就是那‘大師’。”

林延笑了一聲,“大師”這兩個字,充滿了諷刺,“顧鬆義身體也快不行了,醫生保守估計,活不過這半年了……”

他想到從顧鬆義嘴裡聽到的事,心上就泛起一陣冷意,他叨叨絮絮陪著青年聊了一會,起身時晃了兩下,小腿發麻。

對於桐薄,他始終是存在著愧疚的,如果那天不是桐薄跟著他,如果他動作快一點,沒把桐薄留在裡麵,如果……

青年還那麼年輕,有大把的人生,都終結在那了,他死後,林延就看不到鬼了,他有很多話想問,終究是得不到答案了。

寒風吹過,清冷的墓園中,墓碑上的黑發青年眉眼清冽,白色的菊花盛開,在風中搖曳。

……

病房的窗簾布隨風蕩起,護士拿著病曆推門而入,見到病床上穿著藍白條病服的病人失神的看著窗外,她驚呼一聲。

“這大冷天的,開什麼窗啊,你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

說著她走過去把窗戶關上。

骨瘦如柴麵部凹陷的顧鬆義陰沉的看著她,道:“我要透氣。”

“你現在還病著呢,等你病……”護士意識到用“病好了”來安慰眼前的病人不太合適,話到了嘴邊轉了轉,她道,“等你身子骨好轉一點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