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世界1(1 / 2)

刺眼的光,耳旁隱隱約約的呼喊聲, 白色的瓷磚, 柏墜猛地喘了一口氣,胸膛的悶氣才通了, 他背靠著一扇門, 看著眼前的——馬桶, 相對無言, 獨屬廁所的味道湧上鼻腔, 讓人上頭。

身後的門板震動著。

“你沒事吧?先生?”

“先生你說句話行嗎?”

“先生?先生?”

意識到這是在問他的, 柏墜開口道:“我沒事。”

外麵安靜了一會, 然後傳來腳步聲, 漸行漸遠, 外麵的人出去了。

柏墜麵臨著一個問題——他沒有回到他的辦公室。

“零?”

零:“我在,先生, 因為最近投來我們部門的事件太多,因此我們要加班處理, 簡單來說,就是完成任務後休息的假期暫且沒有了。”

柏墜:“……哦。”

他抬頭看了看周圍, 他在一個封閉的隔間內, 腳下潔白的瓷磚上有幾個黑腳印, 他穿著一身襯衫西褲, 外麵套著一件黑色的馬甲。

柏墜打開隔間的門,往外看了一眼,確定了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間公廁。

他合上門, 迅速清理掉腦海中的雜念。

“零,世界線傳送給我。”

零:“好的。”

柏墜腦中一下塞滿了各種信息,他所在的身體原主名叫陸追,一位年滿二十三歲的男性,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間酒店的廁所,外麵有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但這並不是他的生日宴會,而是陸辰旭的生日宴會。

在二十三年前,陸家父母開車去醫院孕檢的路上因為某件小事吵了起來,沒看到過路的一位孕婦,一不小心撞了上去。

陸母受驚,臨近孕產期的她羊水破了,好心路人撥打了120,陸父下車一個頭兩個大,他下車查看地上摔倒的孕婦,好在他刹車及時,隻是碰撞了一下,孕婦沒受到嚴重的傷害。

但她是個孕婦,又直接摔坐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哀嚎不止。

救護車來了,兩人被送進急救室,被撞的孕婦早產,九死一生的生下了早產兒,可是失血過多,需要進行手術搶救,搶救要親人簽字,她丈夫接到消息趕來醫院,晚了一步,女人死了,留下一個早產兒。

而另一頭,陸母順利產子,陸父前來找被他不小心撞到的孕婦,碰上了屍體從急救室裡推出來,他被嚇到了,不敢上前,猶豫再三,偷偷離開了。

死去孕婦的丈夫向人打聽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突然就早產了,等他聽到真相,他去病房找人,就看到一個男人和剛生產的孕婦在說話,他沒有走進去,站在病房門口偷聽。

女人說了會他們孩子的事,又問起男人孕婦怎麼樣了,男人吞吞吐吐說不出來,在女人疑惑的質問下,才道——

“她死了,我們恐怕要賠錢,我們哪有錢,我就是想和你說,我們還是換家醫院,等下我就去辦手續,要不是你醒來的晚,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想去……”

後麵的話男人沒有聽下去,男人是個工人,在工地搬磚,沒有及時接到醫院的電話,他已經是悔恨無比了,沒想到始作俑者居然因為這種破原因,連麵都不來露一下。

男人氣憤極了,剛沒了妻子的他滿心的仇恨,他腦海中冒出來一個荒唐的想法。

他走到嬰兒室,神差鬼使的,找到那姓陸的孩子,將兩人對調,當天就抱著孩子出院了。

他們不讓他好過,他就不讓他們好過,老子欠的賬孩子來還!

原身陸追就是那個早產兒。

陸家夫妻一開始沒發現孩子的不對勁,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海茫茫,在那個通訊不發達的年代,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他們隻好把陸追領了回去。

陸追的名字,就意欲著他們想把孩子追回來,他們查到了工人的名字,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個人,他們養著陸追,剛開始是想著等找到男人和他把孩子換回來,無論用何種方式。

他們接連不斷的找了很多年,後來陸父下海做生意,公司開大了,陸家有了錢,陸母不用跟隨他到處奔波,就在一處城市穩定下來,當一個全職母親,也逐漸對陸追產生了感情,不舍得再將他拱手讓人。

她親自教育孩子,常常透過陸追想起自己的孩子,她常做慈善,隻希望冥冥之中,她的孩子能夠好過一點,她空下來會擔心孩子會不會被賣了,會不會在大街上乞討,又會不會早就死在了那一年,她恨透了男人,偶爾就忍不住把這種憤恨的情緒發泄在陸追的身上。

對於陸追來說,陸母是一個情緒不穩定的母親,他敬愛她,也懼怕她,她情緒失控時,陸追會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陸父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很漠然。

父親不喜歡他,陸追從小就知道,他努力讀書,努力學習父母想讓他學的“興趣”,努力做好一切。

直到高三那年,他考上了陸母希望他能考上的大學,興致勃勃的拿著錄取通知書回家,結果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另一個男孩——張辰旭。

對方穿著破舊的球鞋,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鬆鬆垮垮的T恤,畏縮的坐在沙發上,他的形象和這間大房子一點都不搭。

陸母蹲在男生麵前,雙眼紅腫,無比激動的握著男生的雙手,陸父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麵對陸追時漠然的臉龐,竟也隱隱透露著開心。

隨後的一切都發生的那麼順其自然,當年失去妻子的男人快死了,他想看看親兒子,把一切都告訴了張辰旭,張辰旭前來尋親,把這一家和平的表麵撕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