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世界4(1 / 2)

東街是一條商業街, 化歐集團的公司就在一家咖啡館的對麵, 許是日頭大的原因,街上沒有多少行人。

柏墜到達地點時離他們約好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他推門走進咖啡館, 撲麵而來的空調涼氣令人神清氣爽,他找了個位置坐下,給對方發了一條信息告知他已到。

兩點過十,原盧姍姍來遲,他是一個頭發稀疏長相平凡二十八歲的年輕男人,做程序員費頭發,他眼底帶著烏青, 穿著白襯衫西裝褲,領帶歪歪扭扭,形象有些不修邊幅。

他找到柏墜, 伸出手自我介紹:“你好, 我是原盧。”

柏墜站起來伸出手和他回握,用複製粘貼的模板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陸追。”

原盧在柏墜對麵坐下, 捂嘴打了一個哈欠,“抱歉, 工作太忙, 來晚了。”

柏墜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沒事,先點杯咖啡慢慢聊吧。”

兩人相互客氣了一番,隨後進入正題, 沒說幾句,原盧和柏墜打聽他有沒有工作,得到的答案是沒有,原盧舒出一口氣。

“是這樣的,我覺得你的計算機業務能力非常強,我很看好你,不知道你對化歐集團有沒有什麼看法?”原盧直入主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柏墜在原盧給他發過信息之後搜過化歐集團,臨時了解了一番,對他問的問題早有準備,心裡有了一大段的演講稿,他斟酌後開口。

“化歐集團旗下的軟件多次獲獎,貴公司人才濟濟,是一個各方麵都十分成熟完善的公司,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過陣子我會往化歐集團投個人簡曆。”

“為什麼要過陣子?不瞞你說,我今天約你出來,是看中了你的技術,當今社會上能有你這樣技術的人可不多。”原盧略帶笑意的說,他的確是想邀請柏墜加入他們團隊,不過他不會把話說的太過肯定。

畢竟關於陸追這個人的資料,他所知道的還太少。

柏墜:“其實我學計算機是半路出家,關於證書方麵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準備。”

原盧笑了一下:“這個不是問題,你要願意來我們公司的話,我能幫你推舉一下,進入我所在的項目小組,你覺得呢?”

原盧放出了誘餌。

兩人交流了幾個來回,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原盧算著時間,待說到差不多時,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

他們將話題結了尾,付款走出咖啡店,兩人站在門口告彆,原盧道:“你的確很有潛力,不過——你需要一個合適的平台來發展,我可以打包票,化歐絕對是你不二的選擇。”

柏墜不鹹不淡一笑,“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我會好好考慮的。”

下午兩人不僅僅隻聊了工作,還談論了一些關於程序設計的話題,原盧聽到柏墜說起有關編程方麵的專業性話題,心下吃驚,對方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入門不久的新人,某些地方的看法比他還要朝前。

原盧自然想要這樣的人才進入他的小組,他已經開始期待了。

兩人在咖啡店門口背對而馳,柏墜站在公交車站牌下等車,他看著原盧的身影沒入人群,穿梭過馬路,進入化歐公司的大門。

賺錢的事解決了一小半,柏墜的心情不錯,要乘坐的公交車來了,柏墜上車投幣,坐在了左邊靠窗的位置。

公交車啟動,柏墜視線投向外麵,餘光一瞥,他的動作一頓,不確定的往化歐集團大門口看去。

穿著一身黑西裝的年輕男人從化歐集團走出,他身旁站著另一名黑西裝男人,看上去比他年齡大一點,高了他半個頭。

公交車開始行駛,年輕男人轉過頭麵相柏墜的方向,柏墜扭著脖子往後看。

刺眼的陽光照射在窗邊,折射到他的眼中,柏墜眯了下眼,路旁的風景快速後退,一瞬之間就把化歐集團的大門拋到了身後。

柏墜坐正身體,垂眸指尖摩挲著另一隻手的手腕。

隻匆匆的一眼,柏墜非常確定,矮個的年輕男人,就是陸辰旭,而他身旁的男人……

柏墜搜索化歐集團時在資料上看到過,化歐集團的ceo,H市有名的企業家——陳樊。

當晚回去,柏墜就聯係了原盧,告訴他他考慮的結果,原盧興衝衝的表示讓他稍作等候,他隨後再聯係他。

這一等,就等了三天。

柏墜這三天也沒閒著,他著手查了二十三年前的那家醫院,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地理位置找了出來。

當初陸父撞到的孕婦隻是輕傷,更多的是因為孕婦摔倒在地受到驚嚇才導致了早產,孕婦主要死因是產後大出血,這事在警局也沒有備案。

柏墜坐車坐了兩條街,來到了那時那家醫院的地點,事情過去了二十三年,這地方早已拆遷,改成了一條寬闊的馬路,兩邊種植著一排的楓樹。

他站在下車的地點乘涼,零給的世界線不會出錯,時間隔的太過久遠,即使有人親眼見證過那場車禍,說不定也早就忘記了。

陸追的一生活在一個名為陸辰旭的陰影之下,他的親生父親想讓他和陸辰旭往後能夠好好相處,關於當年的事沒細說。

還有一點是想讓他在陸家繼續生活下去,陸追的親生父親死後,他就真的沒有能夠信任的人了,老家的叔侄嬸嬸,沒幾個好相處的,他不能告訴陸追真相。

於是,陸追的親生父親直至死,連陸追母親死亡的原因都沒告訴過他,一談論到她,他避重就輕的給含糊過去。

隻可惜,陸辰旭並非他口中的乖巧、懂事,到陸家之後他就變了……又或者他從來沒在他麵前露出過真麵目。

柏墜站在樹蔭下,思緒一下就通了,那麼久遠的事,他人單力薄,真要想將來龍去脈一一扒出來,隻有找事件的當事人才最快。

他口袋中的手機響了,柏墜拿出來一看,是一串陌生號碼,他接聽放在耳邊。

“陸追!”電話那頭的人驚喜的叫道,是一道明亮的女音,“你終於知道接我電話啦。”

柏墜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是?”

“你少給我裝蒜,”女人生氣的說,“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今晚八點我在金迷等你,不準不來,不然……不然我就找你家裡去!”

她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好似怕晚一秒就會被拒絕了一樣。

柏墜在記憶裡搜索的幾分鐘,未能找到能和陸追以這種口氣說話的女人,繼承的記憶就這點麻煩,偶爾會漏掉一兩個不太重要的人物,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經曆過的。

“零,剛才打電話的女人是誰?”

零隨時待機,聽到問話馬上把委托人從小到大所有的人篩選了一遍,過程隻用了幾秒,他答道:“是委托人陸追的兒時好友,阮沁,兩人在一個院子裡長大,比陸追小兩個月,讀完高中就出國留學了,在——”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在出國前一天,她和陸追表白了,陸追明確的拒絕了她,但出國後她每天會發一封郵件給陸追,偶爾會算著時差給陸追打電話,陸追開始還接過她的幾個電話,後來見她一直不放棄,陸追又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就沒接過她的電話了,隻想著她會自己放棄的,後來過了一年,阮沁也的確沒再聯係過他。”

隻不過逢年過節都會給他短信問候,看著像是放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