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荒島求生(完)(1 / 2)

彆墅大門破損, 風從門縫中吹進來,陸頌昨晚進去的那間房未曾再傳出聲音, 薑玉文躺在沙發上,景俞的肚子發出一聲響, 惹得旁人側目。

他掌心抵住胃部, 臉色不大好看, 包慌亂中被海水衝走了,也就是說他沒吃的了,夏甜甜和徐夢嬌的包有幸保住,兩人見狀收了收手。

柏墜摸出個麵包給景俞丟去, 景俞接住:“……謝謝。”

柏墜倒也不是做老好人,眼下有點戰鬥力的隻有他和景俞兩個男人, 給個麵包而已,他包裡存貨還多著。

忙活了一上午,大家都有點餓了, 夏甜甜手伸進包裡,小臂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 內側位置陡然刺痛, 她倒吸一口氣, 另一隻手捂著小臂, 這才想起她昨晚在衣袖裡藏了東西。

她的袖口是帶彈性的, 夏甜甜把袖子往上擼,一張照片的背麵露了出來,她的小臂被照片的邊緣劃了一個小口子, 不過她並不在意。

“對了,有個東西想給你們看看。”她把照片放在桌上,放袖子裡藏著放久了,照片有了一個小弧度。

徐夢嬌:“不就是一張照片嘛,有什麼好看的。”

景俞沒出聲,摸著下巴看了幾秒,也沒看出什麼特殊的。

夏甜甜愣了一下,才想起看過樓上主臥全家福的隻有柏墜,她朝柏墜看去,柏墜拿起桌上的照片,明白了她的意思。

照片上,全家福上的男人摟著一個女人,女人並不是全家福上的女人,兩人姿態親密,男人手搭在女人肩頭,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女人笑的一臉甜蜜,長相清純。

若說他剛才“出軌”的想法是猜測,那這張照片就給了實錘。

丈夫出軌,夫妻感情破裂,妻子激情殺人,把人藏在床底,這一幕被兒時陸頌親眼看見,成了他記憶裡的結,也模仿妻子用刀殺人。

柏墜盯著照片,嘴中道:“夏甜甜,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夏甜甜呆滯了一秒,反應過來從包裡拿手機:“給你。”

手機還有百分之二十的點亮,他劃開了鎖,點進相冊,夏甜甜拍的玫瑰花田還在,他把照片遞到夏甜甜眼下:“你上次說,你在上麵看到一個女人?”

夏甜甜一臉懵,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是。”

柏墜確認:“紅旗袍的女人?”

“對。”

“你跟我上來一下。”柏墜猛地起身。

紅旗袍,他在主臥地上的衣服裡看到過。

徐夢嬌和景俞二人還摸不著頭腦,思維趕不上他跳躍的話題。

二樓,柏墜蹲下,從衣服的最下麵抽出兩件旗袍,一件大紅色,上麵繡著鳳凰,一件暗紅色,上麵是繡著黑色的紋路。

“是這兩件之中嗎?”他聚起手中的旗袍。

夏甜甜瞳孔一縮,指著那件偏向暗紅色的旗袍,“是、就是這件!”

那就沒錯了。

要說為什麼隻有夏甜甜看得見女人,柏墜回想了一下他們自來到彆墅以後的經曆,有一個細節,夏甜甜進門時,曾經被玫瑰花根莖上的刺劃傷過。

柏墜拿著照片走到窗邊,有照片的對比,他發現了有一處的不一樣,是右上角的花,那裡本該是藍色的花,但現在,變成紅色了。

他把手機還給夏甜甜,回身下樓,夏甜甜愣愣的接過,也學著柏墜的樣子對比了一下,霎時間睜大了眼睛。

柏墜如一陣風般從客廳掠過,走到花田右上角,抬頭對了一下位置,而後,他垂下眸,這處的泥土和彆人的有細微的差彆,這處的顏色更深,就像被重新翻修過。

柏墜蹲下身就用手去扒這塊泥土,突然的變化,肯定是有原因的。

十分鐘後,柏墜雙手沾滿泥濘,天空飄起了小雨,他手腕搭在膝蓋上,指尖顫動了一下,而因為奇怪他在做什麼而站在他身後的三人愣住了。

玫瑰泥地下,出現了一隻手。

“是慶哲!”徐夢嬌突兀喊道,“他的手心有一個痣,我不會認錯的!”

她也蹲下身,不顧臟亂開始撥土,昨晚的事曆曆在目,今天下午薑玉文發瘋,徐夢嬌再傻也想通了事情緣由,正是因為這樣,她的心臟一直酸疼酸疼的,如果當時她回一下頭,如果沒有乾脆走掉……

徐夢嬌睜著的眼睛發紅,卻沒有哭出來。

小範圍的泥土被扒開,一張臉露了出來,的確是李慶哲。

柏墜去彆墅中的雜物間裡拿出了一個鋤頭,開始翻每一塊紅色玫瑰花下的泥土,有些是白骨,有些是還在腐爛的□□……

玫瑰花園被糟蹋得不成模樣,天空飄滿烏雲,細細的雨絲落下,帶著風,夾雜著泥土和樹木的清香。

夏甜甜的照片中,站在花田中心的女人是彆墅的女主人,代表著她也是玫瑰花田下一員的話,又是誰,殺死了她?

想窺探一個精神病人的內心,著實不是一件易事。

雨接連不斷的下著,外頭風吹的越來越大,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大家的臉色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今晚十二點,不知道又要遭遇哪些事,總之不會太好過就是了,外頭天氣又這麼差,在這種環境下跑出去淋雨又吹風,也沒好到哪去。

柏墜洗淨了手,身上沾了些雨水,黑發濕潤的搭在額角,他看著衛生間鏡中的自己,雙手撐著洗漱台,他和於殤,注定是站在對立麵了。

他不想輸。

他神色一動,手放在衛衣口袋中,握緊了裡麵的打火機,這是他從一開始就帶在背包裡的,原身不抽煙,帶上打火機隻是一個儲存小工具的習慣,柏墜是今天拿麵包時才發現的。

找不到突破點,就不找了。

柏墜眼底一淩,不想再順著於殤的路線走了,他要在十二點前,毀了這棟彆墅。

屋外狂風亂作,玫瑰花田被雨淋濕,客廳內昏迷的薑玉文終於醒了過來,她摸著脖子直吸氣,雙眼迷茫的看著對她一臉警惕的男友。

“阿俞,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我們不是在海邊嗎?”她還穿著濕衣服,身體一個哆嗦。

“玉文?”景俞試探的叫了一句。

薑玉文腦袋發暈,她抬頭探了探額頭,迷迷糊糊的問:“這是怎麼了?”

“你、你都不記得了?”夏甜甜小聲問。

“記得什麼?”薑玉文皺眉,被他們的態度弄得雲裡霧裡。

景俞把海邊的經過和她說了一遍,薑玉文很是驚訝,正巧這時,窗外一道閃電劃過,雷聲陣陣,薑玉文看著窗外,一下白了臉,而徐夢嬌也是瞪大了眼睛盯著窗外。

女人的尖叫聲失控的響起,徐夢嬌坐在沙發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緊緊抱住雙腿。

房間裡躺著不能動的高峰與動了動眼珠子,不安的朝門口看去,扯著沙啞的嗓音大問:“怎麼了?!你們說話啊!有人嗎?”

沒人理會他,他開始罵罵咧咧,他怕死,這種等死的氣氛無疑更加放大了他的恐懼。

柏墜從衛生間出來,他一聽便知尖叫聲是徐夢嬌發出來的,他順著她的視線往窗外看去,什麼也沒有。